方才太医所言,他听得一字不落……瑶主子这是,当真不好?
淑妃久居高位,话里前半句平常,只最后要将慕夕瑶所出小儿留下,倒是带了峻厉不容置喙。
容色于女子而言,特别是皇子后宅,更甚于性命。没了殿下宠嬖,仅仅凭着昔日情分,又能保持到几时?更何况,大魏四年一大选,两年一小选,多的是面貌才情出众的女子。新人入府,旧人分宠,再加上没了吸惹人的娇颜,如安在后院安身?即便靠着子嗣,也不过明日黄花,吃成本度日。
可惜慕夕瑶也有失手时候,不但人晕了畴昔躺在床上,留下能做主的,还私行替她与元成帝开了口。
“殿下。”两位院判相互打着色彩,游移着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躺得太久,声音有些沙哑。
“身子还痛?”
好一会儿后,悄悄扶了人靠在胸前,好似怕她磕着碰到,打仗间极其谨慎。
宗政霖拥着她,说了句令慕夕瑶惊诧怔愣的话。以后昂首埋在她颈间,久久不发一语。
心突然就钝痛起来。言犹在耳,人却没能护住。
“更何况,殿下能对她上心,天然就能冷了心去。没了勾引男人的本钱,妾就不信,殿下还能一如既往宠着她,护得跟珍宝似的。”
“她既舍命护了乌驹,父皇便赏了她吧。”宗政霖说这话是存了气的。
“痛,痛得妾发梢都在颤抖。”
“父皇,儿臣自有分寸。”
慕夕瑶昏倒时候,独一敢顶着宗政霖冷脸进入暖阁的,只元成帝一人。
“主子,您别焦急啊,这日子长着呢。侧妃与两个小的,总有回府时候。待得殿下冷了她母子,您再脱手不迟。当时候不稳稳铛铛,比现下这风口上好很多了?”
宗政霖豁然惊醒,低头撞上慕夕瑶澄亮目光,竟顾不上与她计算,抢先出口就违了本来筹算。
两位太医仓促赶到时,淑妃与一众女眷候在偏殿,暖阁里只六殿下一人,连个服侍之人都无。六殿下独自落座寝塌旁软凳,一张脸冷得吓人,半面没在暗影中更显森寒。正握着床上女子手腕,眉间褶皱深得短长。
挣扎着伸开眼睛,面前一片昏黄。只看头顶葛云纱帐,便知不是丹若苑屋里,也不是慕府内室。慕夕瑶心顿时揪紧,吃紧偏头向光源处看去。
“只可惜,如此好机遇,却除不了她生下的那两小崽子,真真可爱!”淑妃也是夺目人,将那两孽种护得着紧。
冯嬷嬷听她说得在理,不由拥戴,“是这个理儿。男人哪个不是爱俏姐儿。慕氏脸毁了,想来殿下也不会再将她放在心上。”
“报应,报应啊!任她之前风景无穷,椒房独宠。到了现在,容颜不再,她另有何资格与妾争斗?慕氏脾气乖张,恶劣不逊。满身高高攀凭着那副狐媚子脸,迷得殿下这些年对她言听计从。不想本日,老天都看不过眼,要清算了她去!嬷嬷你说,这但是现世报,来得大快民气。”
“可有旁的体例?”慕夕瑶爱俏,宗政霖岂会不知。那女人对旁的事情再慵懒,在拾掇本身这事上,向来都是经心极力。按她说法,这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要讨他欢心才好。
“既殿下交代了不准打搅,赫连氏,你便带人先行回府。只诚庆与诚佑留下,本宫替你看着,也少得你用心旁骛。”
与赫连氏一样欢乐的大有人在。全部六皇子府,除了张氏忐忑不安,旁的女人没一个不是欣喜若狂,自发机遇来了,出头期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