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抚着扳指听他讲完,面色涓滴稳定,只字不言,只偏头表示叶开,去意已现。
话中“添箱”,两人俱知其意,不过就是宗政霖给了多少好处,才让东晋关家心甘甘心上门求娶个孀妇。
叶开稳稳驾着马车,一起出了南门,才上庾丰路不远,却见火线道旁一茶寮竟围了很多来往客商,似有热烈可看。
宗政霖闲闲扫过面前看似平静自如,实则眼中露了刺探意味之人。
童山本因她保举之说已是摆荡,再接着被慕夕瑶一句或可一试,完整打动了心机。正如她所言,归去也不过碌碌度日,既是离乡,谁没个衣锦回籍的野望。
枕旁风,向来有之。如他怀里这个,便是顶顶短长,极难抵抗得了。
“殿下!妾还从未传闻哪家男人,会连自个后代人私房银子也惦记的!”
清婉女声响起,吓得外间即将打马的叶开仓猝收回马鞭。瑶主子喂,您出声前先吱个声儿可好?
“鄙人童山,梧州程淼人士。路经此地,观气而来。得遇朱紫,欲自荐门下谋个出息,还请恕了鄙人不请自来,冒昧打搅之罪。”
目睹那马车跑得远了,童山捧着玉佩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宗政霖揽她在怀,拉了大氅覆在她身上。“如果困觉便歇着。另有大半时候。”
看向来没个怕性的女人如此灵巧服顺,宗政霖内心暗笑。
慕夕瑶听他改口,面上立马露了狡猾之色。
“命理之说,不敷为信。”宗政霖淡淡驳了他恳请,抬眸让叶开放了帷帐。
叶开瞪着铜铃似的虎目,恨不能将面前笑容儒雅之人一脚拽开。
童山自说得头头是道,内心却犯起嘀咕。面前之人威势埋没,车架也非平常后辈所能攀比,连个下仆竟都非常面子。这位主子爷应是家底丰富,养个把人在府里当不在话下。就不知这位爱好如何,可会被他一番话打动。
“妾要你去寻一人,三今后,听他叮咛便是。”
干脆,应了他一句“朱紫”,当真贵到天上去了。
宗政霖眸子一沉,大手拦了她行动,只深深看她一眼,终是半道截了玉佩,亲身递了出去。
“鄙人习数术命理逾二十载,可为公子卜卦问休咎,保您家宅安宁,财帛滚滚,子嗣富强,福寿延绵……”一番话下来,端的是舌绽莲花,听得慕夕瑶肩膀直颤抖抖。
宗政霖自抽屉里顺手取出本慕夕瑶常日爱看的纪行,给她换个舒畅姿式靠着,又去了毡帽,让人躺得更安闲些,这才闲闲翻看起来。
慕夕瑶正睡得沉稳,不想突来一个颠簸,使得宗政霖手臂用力将她护住。人是没事儿,但毕竟睁了眼睛。
“如果经手之数,不下白银百万,你可动心?”
额……,慕夕瑶睫毛缓慢扑闪,好似是这么个理儿。
叶开苦着脸连连应是,只内心清楚,若不是瑶主子越主代庖,节外生枝,这会儿说不定早过了永定桥。
搂了他脖子腻歪着磨蹭两下,慕夕瑶目标达成,最后转头隔着幕帘交代一句,便让叶开尽快出发,嘴里还抱怨着时候不早,担搁了好久。
慕夕瑶眼角抽抽,小屁股向宗政霖身前挪腾。得,忘了boss跟前勿与外男靠近。即便这靠近,只是六殿下一家之言,毫无她置喙余地。
那位主子话音清越,再安静不过。却听得他突然血气冲顶,冲动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