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略微侧身,昂首瞻仰,正巧望进宗政霖垂着的眸子,里间深谙安好,波澜不兴。“殿下觉得,妾这字与先生做比,差在那边?”
“娇娇若能教诚庆首肯,抢先支了你银子,再来寻本殿不迟。”
“以实之为信。”
将湖笔搁在砚台上,慕夕瑶取了宣纸细细抚玩。
“经了富户家人四周鼓吹,善堂名声几乎不保。管事吃紧请来仵作,欲查清此事,还两家个公道。成果那仵作验了正身,连连包管‘尸身无非常可察’,倒是那富户家冤枉了坐堂大夫,也亏了善堂的好名声。”
“哦?娇娇觉得是何原因。”干脆揽过她腰肢,提了人放到腿上。
宗政霖神情垂垂寂然。慕夕瑶鲜少如本日这般,言辞不加嬉闹,端方得令人吃惊。
慕夕瑶面色一滞,气呼呼昂首。“虽说富朱紫家算盘打得精,可妾与妾故事里那户,都是好人家教养,没那些花花肠子。殿下您听好,这故事可不关银子的说道。”
殿下您如此摆架子,待您即位以后,妾另有安逸日子可过?如果事事都需得您一声“允”,妾宁肯先斩后奏,死而后已。
说个故事便值他两百两银,慕夕瑶这买卖做得,宗政霖啪一声拍她小屁股上。
“殿下先听一个故事可好?”
起家徐行走至她身后,宗政霖负手而立,一双眸子沉寂幽深。
见她侧颜温婉,神情凝注,挥墨间心随便走,宗政霖放下文书,对本日慕夕瑶一番表示刮目相看。
“如此一来,富户家更觉官商勾搭,逼迫良民。直至善堂堂主亲身登门,斯须过后,那富户恭敬将人送至门外,不但面带惭愧,更是绝口不提报官之事。”
“而妾,”慕夕瑶伸脱手掌,五指纤嫩粉润,肌肤吹弹可破。“养于深闺大宅,胸无点墨,亦不存长志。为殿下看顾,至今慵懒有为。”
宗政霖默诵两遍,方知本日慕夕瑶有备而来。
命小女人习练草书,本是他用心刁难。虽晓得慕夕瑶进书房时候颇多,却不想这女人竟是老诚恳实,一笔一划功底踏实,竟是将贰心血来潮时叮咛,就这么一起对峙下来。
似发觉出偶然跑调,在宗政霖衣摆上惭愧着蹭蹭拳头,不美意义讷讷出言,“殿下,妾一时鬼迷心窍,想得歪了。您全当没见着,没见着啊。”佯装用力拍拍那惹事儿的手,实则不过东风拂柳,看得六殿下意味深长,眸光流转。
“殿下贤明。”慕夕瑶向一侧挪动些许,清算下裙摆,空出太师椅大半位置,再抬眸时,眼中带了扣问。
忿忿拉了他鬓发,慕夕瑶扭动再三寻个舒畅姿式,终是揭了答案。
“如同先平生生无妻室,四周流落,天下为家。风雪不毁其志,繁华不折其姿,便是王命,亦然付诸一笑,独留纸镇而去。”
“南朝时有一富户。家中季子害了风寒,两日丧命。那富户哭天抢地,直说是善堂庸医诊治失策,害他幺子凭白丢了性命,欲将人告上官衙,请大老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