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下来,民风风俗也就跟着变了模样。像是送来这情笺的女子,虽习的是汉家学问,但到底差了很多。除了识字,旁的闺训端方这些个,家里怕是底子就没有教诲,或是未曾看重。”
公然是姐妹,还是宗政霖自忠厚之人家里遴选的女儿。将那胡人名字默念两遍,慕夕瑶单手支着下巴,眸子晶亮,显见是生了玩闹心机。
可贵感念六殿下好处,慕夕瑶昂首便见两名身着窄袖骑装,年约十五六岁的丫头前后脚进了屋。只看面相,倒有七分类似。鼻梁高挺,眼窝较大魏女子深些。眸子棕褐色,下巴与小巧嘴巴,又像了汉家女子长相。
“殿下既送了你们过来,想来该是早有叮咛。主子跟前如何当差,莫非还要妾再寻了人教诲你两人一回?”该摆主子架式时候,慕夕瑶向来未曾拖沓着,想着要表了仁和刻薄。
跟着宗政霖漠北一行,竟然搬到情妇扎堆这地儿来了?赶上这事儿……该叫她说甚么是好?
“在北地,大魏朝子民与暮年迁徙的胡人长年稠浊而居。有男人娶了胡姬,或是女子嫁了胡人男人,生下来子孙辈儿的,如果再与类似之人结了亲,这家里大家血脉,庞大都自个儿都说不清的。”
一句话说得慕夕瑶美目圆睁。身边蕙兰更是目瞪口呆,傻愣愣举着茶壶,本来要给主子添了茶水都顾不上了。
“你二人唤作何名?”
“主子您这会儿才只收了两张方胜,了不起算是个开首儿。如果晚间殿下过来,这几日再多露几次面,只要被内里那些个不守端方的瞧见,指定的,那方胜还不得雪花儿似的飘进府里。”
以后萨仁又说了好些里间道道,只听得慕夕瑶大为震惊,好半晌瞪着双眸子,内心啧啧赞叹。
两个丫头眸子子鼓得老圆,自看清蕙兰手上两张笺纸,便极快对视一眼,面上羞怒几近讳饰不住。再接到手中,瞧清楚那八个只算写得端方的小楷,更是脸颊泛红,游移着不知如何回话。
“在这处所,正端庄经世家蜜斯还是有。旁的,另有些敞开了嬉闹,没个羞臊,浑身胡人习性的女子。这些人,非论是云英未嫁年青女人家,或是丧夫的孀妇,都经常会给旁人家看着就长得俊朗,身形健硕的夫主递情笺,自荐床笫的。”
到底不是长年跟在慕夕瑶身边,没亲眼得见六殿下与她相处时景象。两人犹踌躇豫,好半晌支吾着没拿定主张。
“名儿也不消改,就这么叫着。唤你二人来,倒是另有事情得问问清楚。”叫蕙兰递了那两张信笺畴昔,慕夕瑶放动手臂,坐直了身子。“在北地,送人这方胜,倒是何意?”
没等初来乍到的主仆两回神,低垂着脑袋,压根儿严峻得只想着把这事儿说清楚的新来丫头,像是被人催促,赶着劲儿的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