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敏敏仰躺床上,渐渐闭了眼。是了,为了儿子,便是再苦再罪恶,她也得咬牙抗过这一劫。
好轻易借了甜味儿压抑住药里腥气,赫连敏敏感觉胸腹像是被人泼了凉水,身子冷得在烧了地龙的屋里都禁不住打了寒噤。
禅若苑主院,冯嬷嬷白着脸,壮着胆量呵叱一样吓得瑟瑟颤栗的大丫环桂黎。
见她憋得太狠,眼中含泪,冯嬷嬷从速捻了蜜枣递到跟前。
“黎mm。”
好半晌后,宗政涵方对劲托起她下颚,抽回击掌。
幸亏,这药还是管用的。
赫连葳蕤背脊一僵,方才那行动赋性使然,忽视了宗政涵此人道情。压着难受,捧了他手指,仿着他方才戏弄行动,仔细心细****一回。
她最后挑中那男人,再是冷硬,对慕氏尚存了至心。换了宗政涵,后院女人不过耍玩把戏。即便如她,在旁的女人眼中已是头一份的宠嬖,也不过抓了点儿微末权势,能为他所用罢了。
毕竟是不一样……
赫连敏敏垂着眸子,沉默好久,俄然捏了鼻子,抬手端起药碗,气儿都不敢出,就这么死死憋住,一气儿喝了个洁净。
桂黎指尖颤抖,才碰上包了药粉的油纸,已是“呀”一声惊叫,双手捂脸瘫坐地上。
桂黎回了本身屋里,慌镇静张打来热水,两只手背用力儿在盆里搓弄。那不洁净的东西,她当真是怕的。再者说,总觉又听到碧兰当初那声儿“黎mm”,只吓得她汗毛直立,疑神疑鬼。
恭敬送人分开,赫连葳蕤一手扶着门框,曲起的指节根根泛白。
半柱香过后,两人灭了火堆,清算安妥。检察过再无一物落下,才放心偷摸着自后门巷子分开,又特地绕道,确认身后无人跟脚,遂放心回了主屋。
“主子快些捂着,待会儿还得发汗。”扶着她上榻,厚棉被紧紧实实压了三层。直到半刻钟后摸着她手心回暖,冯嬷嬷终是松了口气。
信口拣了话对付畴昔,不美意义生受了朱檀照顾,才暖暖洗了个澡,埋在被窝里脑筋净是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实在扛不住,方迷含混糊睡了畴昔。
“葳蕤好洁。”宗政涵眼底赤色闪现。
“还不滚去押着那帷帐,火光如果叫人瞧见,你我二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使唤最顺手的碧兰,没成想竟是个黑心肠背主的。这会儿没了能信赖的人,也只能挑了这最是好拿捏,一家子人身契都在主子手上的丫环干活儿。
那是血腥味儿,绝对错不了。主子说这是药,但是自小到大,那里又传闻要用血来做药引的。她是一字儿也不敢多问,张扬更是千万没有胆量。
“断不得,一月得用两回。主子,挺畴昔就好。您只想着将来能得个白白胖胖,讨人欢乐,又非常贡献的小主子,内心便能好受上很多。”
“葳蕤之前发起,于本殿助益颇多。自当夸奖。明晚歇你屋里,早些筹办。”这女人开初策画虽则一个未成。但是能探出老爷子企图,已是不测之喜。侧身在她嘴角轻碰了碰,宗政涵大笑拜别。
“嬷嬷。”声气儿有些虚软,赫连敏敏眼里透出惊骇。
夜里风寒露重,若不是主子这事儿极其紧急迟误不得,她那里情愿在黑漆漆的地儿,燃了炉子做这等缺德事儿。幸亏她也不过是端端汤药,算不得十恶不赦。真正动手的,都是那起子要钱不要命的穷凶极恶之徒。如果佛祖见怪,她也只能多诵诵经,供几吊香油钱,盼着能赎了罪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