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门外跪要求见。”低垂着脑袋,卫甄半字不敢多说。太子妃方才求他给递句话,可那话,便是再给他个胆儿,他也得顾忌着上头这位会不会俄然就变了脸。
“太子妃。”
“主子,可太子殿下自回京那日起,除了大伙儿在门口驱逐,连着接了慕氏回府那次,统共就两回见着了人。以后全部后院这很多人,再也未曾寻得机遇劈面请见。便是您这些光阴过来得如许勤奋,不也被拦在门外,涓滴情面也不给的。”
背后薄衫紧贴在身上,汗蹭蹭粘得人难受。赫连敏敏神光涣散,连就着光影估摸时候也没了心机。
太子妃原话,“自殿下离京,妾便一向挂念,半晌不敢健忘。还请殿下念在往昔情分,容妾劈面请罪领罚。”
想起当初她才嫁出去那会儿,他对她到底还存着恭敬。诸人面前,除了那女人,对她也是颇留了脸面。再对比当下,赫连敏敏说不清倒是有没有悔怨,可她内心对慕氏怨憎,倒是分毫不减,越埋越深。
这一跪就跪到丑事过半。昔日都是精贵将养,才不过一个时候差些,面前就有些发黑。膝盖那处,是早钝得没了知觉。
“去外边儿守着,莫叫后院那起后代人白白看了笑话。”仰着脖子提起裙摆,赫连敏敏复又向书房行去。这回,脑筋是再腐败不过的。她是得坦白认错儿,越是诚心没有坦白,越有能够达成目标。不然,那位爷一辈子都得晾着她。
这会儿眼看就要搬进宫里,如果再如许冷酷下去,被淑妃娘娘得知宗政霖压根儿就不进她屋里,后院那里另有她安身之地。
冯嬷嬷这话有些沮丧,太子爷这脾气,当真是冷硬得很。当初主子焦急撤除那慕氏,与赫连庶妃暗通曲款。可这事儿不到底没到手呢嘛。即便殿下一时大怒,经了这好久,也该淡下来才对。毕竟哪家里男女主子间,没点儿磕磕绊绊的。
这话他那里该捎带!侍疾那事儿,看似主子爷没放在心上,可卫甄内心透亮,这位爷性子有多孤傲,对后院那几位就有多不待见。这还没算自回京后,第一次进宫存候,淑妃娘娘便哭着在主子爷跟前抹眼泪,该告状的,是一个也式微下。
“嬷嬷,本日不能就这般归去。”紧捏着冯嬷嬷手臂,赫连敏敏半边脸没在光影中,神情带着断交。
赫连敏敏那里不知这事儿是存了风险。可与其如许磨蹭下去举棋不定,不如破釜沉舟赌上一把。
卫甄没出来,她也不焦急。这模样总算另有盼头,比立马赶她归去,已是叫赫连敏敏喜出望外。
“主子爷说了,统统按端方办。”
“但是,如果旧事重提,反招殿下火气……”冯嬷嬷一颗心悬在当空,拿不定主张。既想劝着些,又怕坏了主子大事儿。
“何事?”收回目光,宗政霖向后靠坐椅背,一双长腿随便伸展,更显长身玉立,冷峻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