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额头,小寺人身子伏得更低,再接着回话,语气却稍有窜改,似大大松了口气。“直至卫大人得太子殿下叮咛,从扣押处所领了主子出来,叫主子再细心检察这树,半分也不得疏漏,这般围着树木转上好几圈,终是让主子发明了不对劲儿。”尾音模糊带着镇静,像是保住性命,欣喜之下失了节制。
事情到了现在境地,这树被人动过手脚,事情本相昭然若揭。可答案如何,还是叫大伙儿内心痒痒。
“这是主子在几步远花坛边儿发明的细粉末子。主子闻了闻,恰是宫里分拨下来,每月都有份例的肥粉。这粉末昔日都是用在给万岁爷和各宫里娘娘殿里摆放花草上,免得屋里留下施肥气味儿。御花圃里花草,除了极是精贵几盆,旁的都是别的照看,这粉末倒是用不上的。”
“怪只怪主子没经甚大事儿,事发时过分镇静,便是发觉这树浇水有些过,却未细心比对过,也就没能及时禀明管事公公。”小寺人面上有些忐忑,既惭愧,又惊骇。
拱手一礼,对上首自始至终任由他发令的元成帝,宗政霖沉稳有度。“父皇,此事如何,稍刻便见分晓。您与老祖宗且看便是。”
宗政霖眉头一挑,眼底只余挖苦。好一个几次小人,这是存着保命筹算,推人出来做替罪羊挡灾。
“倒是如何希奇,抬上来与朕瞧瞧。”几日前东宫因它降了个宝林,本日事关太子,元成帝不觉便上了心。
底下人窃保私语,对御史口中不祥之事,已然点头唏嘘,纷繁避得远些。敢借由天意说事儿,欺瞒当今圣上,侵犯大魏储君……这案子一经彻查,怕是直接就得要命。
外务府,竟又是外务府生乱!元成帝不算俊毅,却刚正严肃的面庞上,模糊现了厉色。几年前宫里那番洗濯,外务府,莫非又想死灰复燃?
太子殿下一手撑在膝头,一手重抚于朝珠之上。“领了那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