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下龙纹长袍、玉带、还剩翼善冠。
苏菱的脚指在绣鞋里蜷了蜷,瞥了一眼更漏,心道:这都亥时三刻了,他不是该去书房了吗?怎还在这儿?
又是无言。
言尽于此,也就不必再多言了。
永昌三十六年,冬月。
心道:重活一次,本就是怪力乱神之事, 只不认,他又能如何?
萧聿当夜便回了晋王府。
杨堤道:“眼下陛下的身材越来越差,京中坐不住的人太多了,若最后真像万庆年间那样,闹得满京腥风血雨,殿下定然借苏家的力。”
萧聿喝了口茶,侧眸看窗外。
陆则给杨堤倒了杯水,以表附和。
萧聿直接道:“如有将来,你便是大周的皇后,若无将来,你随我去封,我亦不会虐待你。”
苏菱攥住袖口,恭敬答:“殿下放心,府内统统安。”
无边的欲望和权力在雕梁画栋之间交叉。
“臣妾替陛下换衣。”一字一句道。
这还真够直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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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下后,萧聿俄然开口道:“陛下今将我提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了。”
萧聿点了下。
言毕,又是一阵沉默,扶莺皮模糊发麻,便悄悄退下。
抬首间,直直对上了他的眼。
杨堤插话道:“可宿州的土司怎着也比印江县那些人管束,何况殿下此番是带兵去,想必他们也不敢做的过分。”
东直门,秦安酒楼。
他仿佛在等着先畏缩, 先投降。
“嗯。”他应。
他沉声道:“以后,我身去宿州,夫人同我一起吧。”
自永昌二十年起,大周连续推行土司轨制。
苏菱一严峻,指尖就忍不住变得冰冷。
穿过垂花门,直奔长恩堂去。
苏菱想把手从他的手内心抽出来,却又被他死死握住。
谓“土司轨制”实在就是以“土官治土民”,朝廷承认别区的世袭首级位,赐与其官职,以其直接办理这些方。(1)
该来的还是来,苏菱放动手中的帨巾,走到他身边。
旁的不说,但伉俪之间,常常后者比之前者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