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蒲月,夏季的一个凌晨,青玉俄然对她道:“殿下,苏家与夏家的婚事,没成。”
宁笑声道:“嫂嫂,方才那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宁公主点头笑了一下。
拂晓将至, 大雾着花。
苏菱点头,“这不是要入夏了吗?”
苏菱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便笑了出来。
大理寺的差役固然没见过公主,但也识得公主仪仗,忙躬身道:“卑职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本日到大理寺是为何事?”
小公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方才上街,不谨慎把父皇赐我的玉佩弄丢了,苏大人可否帮我找找?”
近三百年来,大周一向守的是百日孝期。
“姻缘。”
苏菱坐在榻上,手上拿着针线,一见是宁公主,忍不住笑道:“宁,你今儿如何有空过来?”
萧聿半倚在门框上,看着晋王府的稀客,轻声道:“宁,你来晋王府做甚?”
嫡亲病故,按上古旧制,理应守大孝三年,但大周建国初年曾产生过一起动乱,旧朝余孽构成□□随便刺杀百姓,各地均有伤亡,当时朝中本就不平稳,如果承旧制,很多官员都要去官回仆人忧三年,来开通且只要一妻的高祖便亲身改了丧制孝期。
小差役赶紧点头,“苏大人刚都察院返来,眼下正在廨房。”
萧琏妤看都不看大理寺卿一眼,只对着苏淮安道:“苏大人。”
一条昀里街, 公主府在东,镇国公府在西, 她“偶遇”过苏淮安数回, 每一回对视, 他都会朝她作礼, 说出那句让她心一荡的话——“臣见过公主。”
萧琏妤愣了一下。
苏菱赶紧用手捂住,随便摩挲了两下,若无其事道:“嗯......不晓得,可是昨晚、昨晚面有虫子飞出去了吧。”
苏淮安身着官服,垂眸看着她,语淡淡:“殿下丢了东西,莫非不该刑部吗?”
青玉点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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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珰响动,轻纱舞动,公主施施然走进廨房,大理寺一屋子办案的官员一齐抬眸,然后敏捷躬身作辑,齐声道:“臣见过殿下。”
萧琏妤双手模糊颤抖, 哀声笑了一下, 眼泪夺眶而出。
公主闭上眼,诚恳地摇卦,旋即,一个木签落在了桌上,道拿起来道:“且看这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便知女人摇的是其中签。”
闻言,苏菱不由轻咳一声,道:“你说的苏大人,难不成是指苏淮安?”
萧琏妤乃至还梦到过他一回。
这一年的公主十五岁,统统的情感都写在眼睛里,灰蒙蒙的眼,刹时星光灿烂,她道:“你说甚么?青玉,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