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所。
可世人的悲悯长久而易逝,待暮去朝来,便再无人计算,这功碑下的亡魂可否听到这声公道。
苏淮安转头“嘶”一声,动动嘴,没说话。
从连绵起伏的山脉俯视下去,浓浓月下,只见少年端然跪在秦家功碑前。
非论秦望是何时离世的,但本日,倒是秦绥之内心,身为人子的后一个早晨。
秦绥之转头看一眼蹙眉他点头的陆则,瞳孔微动,一丝不好的预感油但是生。
薛襄阳端起一旁的烛台,照亮案几上的两摞卷宗和一张人-皮面具,道:“右边的卷宗是日三司会审的呈供,左边的卷宗则是不予公的,以上这些,秦大人彻夜皆可翻阅。”
苏景北是国公之位,平生功劳无数,再加上此番是昭雪,功碑立再高山坡上。
秦婈看着秦绥之的背影,脚上和肩上仿佛都有千斤重,苏淮安看破她的心机,轻声道:“阿菱,人这一辈子,或早或晚,总会经历这一天。”
三司会审。
但夜幕四应时,秦婈又回到青玉山。
正思忖着,秦绥之从秦蓉身边绕过,走到秦婈身边,轻声道:“别哭......”
他们从青玉山离后,秦绥之回到秦家,陛下新封的承恩伯,要欢迎的来宾并很多,他在一片素缟间迎来送往,仿佛一夜间,便从秦宗子,变成一家主君。
夜幕四合, 陆则和秦绥之驾马来到刑部大牢。
一看便知,他已是跪一夜。
以后急行回京, 又逢上值, 算一算,他还真是好几日没归家......
隆冬的夜里,到处充满着虫鸣声......
苏淮安为这场审判筹办太久,乃至连当年替镇国公夫人验尸的仵作都被带上公堂,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无需苦主力排众议,便以快的速率结案。
为找回面子,秦婈口数落他,“你欺负长宁如何另有脸跟爹说?”
骊山猎场起火, 野兽马匹接连吃惊, 皇上为救二王子坠马受伤,全部东猎场乱成一片,高傲火燃烧后, 他便一向跟在陆批示身边保护皇上安危。
“秦太史秦望,护驾有功,敕封承恩伯,衣冠冢可立于青玉山。”
青玉山,自国始便是个特别的存在。
大理寺甫一结案,青玉山便添几座功碑。秦绥之秦望生前的官服埋进土里,他跪在地上,亲手在石碑上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