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忧倒是不在乎,见黄嬷嬷一脸哀戚,便笑眯眯的说道:“嬷嬷不消难过,我们现在有钱,想如何安插便如何安插,不消看旁人的神采。”
说着就要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却被黄嬷嬷拦住,冷着脸说道:“女人是闺阁令媛,哪能在大门外抛头露面,还不开了大门,让马车出来,再换软轿?连这点端方都不懂么!”
这院子的确大,却也空荡荡的,氛围里透着些式微腐朽的气味,四周像是蒙了一层灰,一点活力也没有。
先且不说府里的主子在不在家,这个扬心院从老夫人故去这十几年没人住,萧瑟失修,恐怕除了“宽广”这一个词,也找不出其他的长处了。
“对呀,如何招摇如何来,气死他们。”小春扬着小脸说道:“女人,这院子也实在太空,不如我们买几个粗使丫头来做洒扫吧。”
是不是该笑他们一句“太傻太天真”呢?
还没进门呢,这弯弯绕绕的内宅手腕就使出来了,武国公固然想要那枚印章都要想疯了,却还要摆出如许一幅高姿势来,给她来一个上马威,好让这孤苦无依的外甥女儿心生惶恐,乖乖服从他们的摆布。
“那我倒要先去给舅夫人请个安,问上一句,我们女人是老夫人的远亲外孙女儿,甚么时候倒成了外客!”
角门,那是主子下人们走的处所,这也太欺负人了!
永清也未几问一句,当即拿了钱下车,照顾无忧的叮咛办好,围观的闲人们见没了热烈可瞧,也便都散了,门路一通,车夫扬起马鞭,重新驾起马车,向前行去。
那仆妇见她们让步,稍稍松了一口气,带着马车转到了后巷,带着小丫环上前翻开尘封多年的侧门,让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院子里。
顾无忧摇点头,抬手敲了敲车壁,黄嬷嬷会心,沉声说道:“我们女人是长辈,天然服从舅夫人的安排,带路吧。”
顾无忧伸了个懒腰,缓缓坐了起来,听着窗外的动静,凉凉的一笑。
“是。”
这里十几年没人住过了,一片萧索肃寒之意,家俱也多数残破陈腐,大夫人姜氏送过来的被褥帘幔也都是极便宜的布料,碗碟杯壶上乃至还出缺口。
仆妇在内心也是悄悄的猜疑,主子不会有错,错的只会是下人,这事儿还是得从速叨教一下夫人才行,免得本身无辜被他们拿来做了靶子。
“拿张银票畴昔,把他欠的债都还了,再让个保护领着他去堆栈安设下来,此人我有效处。”
女人她好歹也是端庄主子,不派个别面的嬷嬷出来接着不说,连个二等仆妇也不是,这不明摆着是轻辱女人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缓缓的停了下来,黄嬷嬷先下了马车,见在外迎候的不过是个三等仆妇并两个小丫头,连个管事的也没有,张了张嘴,甚么也没说,心下倒是难受极了。
那仆妇见了这富丽的马车,威武的侍卫,另有黄嬷嬷那头上明晃晃的赤金簪子,将一脸的鄙夷不屑都尽数收起,舔着脸凑上前来,笑道:“可把女人给盼来了,老爷夫人派了奴婢来服侍女人入府,请女人下车吧。”
顾无忧接过纸卷儿,展开来,随便的一瞧,倒是垂垂的暴露了奥妙的笑容,冲着永盘点了点头。
“你看着办吧,记得挑那种力量大,脾气忠诚诚恳的。”
那仆妇的神采有些丢脸起来,直起家子道:“嬷嬷有所不知,只要老爷大人们才气从大门出入呢,夫人蜜斯们都是走侧门,顾女人又是外客,只得委曲先在这里下车,从角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