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有些傻眼,原觉得顾无忧年纪小,面皮薄,又是寄人篱下的,必定不敢获咎夫人派来的人,定会厚厚的打赏,好让他们在夫人面前说些好话。
却不想顾无忧全然不睬会她的表示,反倒是直接拿话怼她,不由得面皮顿时红涨起来,语气也有些羞恼。
“舅母,无忧固然见地陋劣,却也晓得尊卑有别,高低有序,如何一个堂堂武国公府的世子爷也得对一个奴婢毕恭毕敬么?如许的话鼓吹出去,岂不是与世子的名誉有损?还是说,您这里的端方就是如许的?若果然如此,无忧这就去给刘嬷嬷叩首请罪。”
那刘嬷嬷一起追着顾无忧来这儿,屋子里不敢出来,急的直在院子里打转儿,听到出来传话的婢女如此一说,当下又惊又怕,瘫在地上嚎着嗓子叫起屈来,婢女怕姜氏愤怒,忙命人堵了她的嘴,拖了出去。
“大舅母可真是冤枉我了,无忧但是一早就等在那边,只盼着能早点见到您呢,谁晓得您派去的那位刘嬷嬷,也不晓得是不是老胡涂了,竟连路也不记得了,无忧催了两句,她反倒恼了,说我没端方,就连世子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我一个外人,摆甚么主子的架子?”
顾无忧耐烦的听她说完,又点了点头。
顾无忧倒是全然不睬会她,脚下一刻不断,过了两道月洞门和几处回廊,来到了姜氏所住的滴翠院。
“如何,你不记得路了?”
正在这时,内院的大门缓缓的翻开,顾无忧穿戴一身苏绣月华锦衫,镂金的挑线纱裙,墨发轻挽,斜插着一根流光溢彩的水晶珠钗,双瞳剪水,仪态不凡,正由两个丫头簇拥着,缓缓的朝这边走过来。
“顾女人,奴婢但是大夫人身边的白叟儿,就连世子爷见了,也会给奴婢问个好儿,您这一个投奔上门的外客,这么对我说话,可实在失了礼数了。”
“早就派人去唤你过来,你磨蹭到现在,眼里另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了?!”姜氏的声音里透着不加粉饰的讨厌。
屋里,顾无忧听着内里的动静,这才回过身来,勾着头轻声道:“舅母真是雷厉流行,掌家严明,无忧实在敬佩,只是无忧头一天来,就闹的如许,也不晓得会惹来多少闲话,内心可实在不安啊。”
顾无忧听了她的话,倒是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回身说道:“既如此,我如何好让刘嬷嬷你受这么大的委曲,黄嬷嬷,你也熟谙路,那就由你带路吧,我们也好早点去舅母那边,替这位嬷嬷好好表一表功。”
“以是呢?你太顾恤我了,以是就把路给忘了,让我在这里干等,听你啰嗦?”
“女人,奴婢是夫人身边的刘嬷嬷,夫人派奴婢来给您带路。”
顾无忧倒是悠悠叹了口气道:“连世子都尊敬有加的嬷嬷,我一个外客,又那里敢获咎呢?”
说着朝姜氏轻柔的一笑,“大嫂,你也是这么感觉的,对不对?”
“有劳。”顾无忧点点头,神情平平,并未几说一句话。
一进门,便感遭到上方两道阴冷的目光刺了过来,顾无忧只做看不见,规端方矩的见了礼,垂手立于堂下。
刘嬷嬷立了半晌,却不解缆,似是在等候着甚么。
姜氏磨着后槽牙,看着面前这貌似善解人意的弟妇和貌似荏弱有害的外甥女儿,只觉的内心更憋闷了。
顾无忧瞧了她一眼,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