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吧！”林氏看着大师，这一张张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面孔，终究朝着他们挥挥手：“散吧，散吧……”
黑脸青年瘪了瘪薄薄的嘴皮子：“唉，老天爷的心，说不准啥时就变了，再强的乱世王朝也有被毁灭的时候。就说现在璧国不复，天下事雪国人的天下，璧国的旧臣即便情愿招降于萧山，这些旧朝的老臣们也一定能保住一世安然！”
黑脸青年瞪了他一眼，反击道：“你倒是都雅，你面若豕肝，该拖去牛市待价而沽！”
如果马府真的就此难逃一劫，她又该如何做……
那是被一场大火烧毁的陈迹――她独一的爷爷，在这世上独一能够依托的亲人，在那场大火中，被无情地吞噬掉，成了一堆灰烬。
领首者悄悄点头：“还是进京吧，别忘了，这些亡国的帝王陵墓，可不是平凡人可得观瞻，皇上派侧重兵扼守着呢。”
红脸青年听到这里，旋即被激起了满腔的气愤，他点头：“说的是啊！当年雪国蛮夷横行璧国天下时，有多少义兵浴血疆场，披坚执锐，弭平战乱，可比及朝廷论功行赏的时候，受赏册封的恰好都是那些高门弟子和那些贿赂公门以财帛买了官职的贩利之贾，官商同流合污，这雪国人的天下治的不可啊，萧义如此，他的子孙萧山亦是如此，我看这雪国的天下，也坐不悠长，指不定哪一日就被新的霸主给灭了呢。”
三人都举目了望，在他们以外一里处，寂然耸峙着一座宏峻阙门，阙门以内甩出去一条长长的神道，神道的绝顶是山一样高大的陵墓，丰碑般苍然庄严。在陵墓的北面一带，吼怒的一条大河奔腾不息，滚滚涛声仿佛殿堂上昌大的金磬，已经敲了有上百年。
“大哥，如何了？”奔驰在他身后的黑脸青年见他勒马，也狠狠一扯缰绳，他力量很大，将那马儿拖拽得原地打了个转。
依着连缀山势，十几座帝王陵墓傍山而建，其间环绕着上百座碑林牌坊，成千尊高大雄峻的翁仲，以及森森耸峙的高大古柏，与古拙结实的石阙，仿若一道道难以消逝的标记，矗立在无垠的雪国苍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