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常日里的冷僻,一时候,无忧阁中倒是一波人走,一波人又来。
那里像是没事的模样。
没法设想无忧现在该有多悲伤,哪怕是悲伤欲绝,肝肠寸断,只怕是也表达不出她心中的苦痛吧!
齐洲,等他的人传信到那边,只怕也是晚了,能够底子连外祖父外祖母的面儿都见不到了,齐洲城届时只怕也是城门封,不得进。
的确是荒天下之大谬!
即便被休,连休书都没有一封,更不成能由他这个相府的端庄主子,宗族嫡子,亲身送葬,这就是身为妾的哀思!
必然要等着无忧……
她这个好朋友,当的真不趁职。
“若看到你这模样,她也不会好受的。”
晚点的时候,沈素卿和林婉微也来了,看着洛无忧那哀痛的模样,两个少女也都跟着冷静的垂泪。
两人也不晓得能说些甚么来疏导她,只能冷静的陪着她,在无忧阁里呆了一个多时候,才在红锦和剪秋的好一番劝说下。
低头,无忧眸光看向冰冷的空中。
少女的行动,很慢,也很轻柔。
红锦剪秋无法,心知也劝不住,便只能扶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洛无忧坐在床畔,看着顾若兰和安儿的尸身,泪如雨下。
前次来无忧阁,临走之时,她也去拜见了兰姨娘,那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比娘还要温婉,另有安儿,彼时的安儿活泼敬爱。
断不会再给他来世循环做人的机遇!
洛无忧一愣,外祖父,外祖母?
这般做,是极分歧礼法的。
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身后本当埋进洛府祖坟,可他却生生将娘打成了妾室,让娘身后,还忍耐这般的委曲,乃至不能在祖祠里供奉一块灵位。
洛秉书痛声的问,“无忧你可还在怪为父?”眼中倒是划过一抹冷意。
而当代……
看着正替顾若兰上香的洛秉书,听着他自责悔怨的话,洛无忧跪在棺木前,垂着泪的眸底,却透着无尽的冷戾。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底子就是鳄鱼的眼泪!
看着顾若兰的灵位,男人声音哽咽:“若兰,为夫,对不起你,你为了为夫忍耐多年的委曲,为夫本想今后好好的赔偿于你,未曾想现在倒是……阴阳两隔。”
沈素卿一袭素裙,打扮也极素净,看着洛无忧就那样跪在灵堂里,冷静的流着泪,哭到眼眶红肿,心中也是难过极了,也扑在林婉微的怀中,抽泣了起来。
妻与妾,天差地别!
那铜盆当中的纸钱缓缓的燃烧着,映着少女惨白的脸颊,似烧在她的心上,让她,彻骨的疼着,脑筋里,再次回想起宿世娘归天之时的景象。
更是一个也无。
“不消了父亲。”洛无忧倒是点头回绝了。
“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好,都高兴,连带着你娘和弟弟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我信赖,我也必定这是他们最大的欲望,也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只是,无忧阁中,却没有人上去相劝,都只冷静的垂泪看着这一幕。
是他,就是他,好笑他竟然另有脸在这里说出赔偿二字。
只是,人即便再多,也没法冲淡氛围中的哀痛氛围。
全部无忧阁已挂满了红色的挽花,院落中统统的侍婢全都换上了红色的素裙,洛无忧亦是褪去了锦裙,只着了一身粗布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