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那个不知,淮州裴六郎最是孤傲难靠近,可这时候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叫人揣摩不透的笑意。
实在,这事也算是希奇的了。固然溪光是有口有鼻有眼的游魂,可身为玉枕倒是闪现不出这些五官来的。以是,在旁人面前,这真的就只通体翠绿盈润的玉枕,瞧不出半点差别。可恰好裴溯好似能察知她的目光,投来的视野也老是能涓滴不差的同她对视,实在可疑。
这可真的是吓了一跳!不过跳的是只玉枕头……就连溪光本身都感觉,这忽略大了!且非论先前裴溯几时来的、又发明了甚么,就单单刚才的一幕,已经足以叛她为妖邪了。
溪光不成置信的瞪着他,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许的变态,腹诽此人到底还正不普通!“快放开我!放开我!”溪光感觉本身真是受了奇耻大辱,裴溯的此番行动真是叫她没有半点脸面可言。“裴溯!你快快……快松开我!要不然、然……要不不不然……!”
裴溯眼神表示她持续,应了她的话将玉枕放回到了书桌上。
仿佛是考证着了溪光的这猜想,裴溯抬起手去关窗。怎料这时,一阵疾风袭来,将那半扇窗子狠狠拍了归去,收回“哐当哐当”几声响,连带着窗杦都震了几下。
约莫在越是心虚没底气的时候,越是想要别人的畏敬。恰好此人毒手得很,远不是溪光能应对得了的。可事到现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逞强下去:“哼,刚才我是不想伤害你。我本是神仙,怎会胡乱脱手?”
趁着这半晌工夫,溪光稳了稳慌乱的情感,乃至还自发得找到了裴溯软肋。“你快放下我!不然我就喊了!”喏,她可真的一点都不结巴,脆生生的腔调里是藏都藏不住满满自傲。
裴溯再次低声出口,这声音安闲不迫,叫人觉得他现在不过是在闲谈。本来该当是这世上最古怪的事儿,可到了他这这却仿佛稀松平常得很。
“再张口咬人?”裴溯挑眉,那神态好似料准了他手中的这块枕头再没有旁的半分本领。
“你、你如何晓得?”溪光没想到他竟然之前就已经晓得他手指上的伤口是本身咬的……“你不惊骇?”
内里静了半晌,才清楚的回了一个“是”字。
这一声的腔调,溪光自以为带着煞气,凶暴得狠。可实际上她声线柔嫩委宛,轻而易举就能叫人听出是用心装的凶恶。一瞬以后,溪光本身倒也发觉了气势有些不敷,为增气势她又学着猛兽“嗷嗷”的低吼了两声才算完事。
“……?!”溪光瞪大了双眼,先是不解他为何说了如许的话,几息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可这血纹……裴溯用指尖悄悄磨刮而过。这玉枕上头的血线色彩鲜红,看模样并不是先前那暗红的狗血所沁透出来的。
隔了好久,裴溯俄然开口:“多活一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