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个知情见机的妙人儿, 难怪……”许贵妃笑吟吟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裴溯,“同裴大人当真天造地设的相配。本宫倒是很想同你说说话。”
天子闻言沉吟了好久,并未当即表白心迹,反而是将一只手放在刚才看过的一摞奏折上,悄悄摩挲。“朕想着,也该是重新册立嘉候世子了,裴溯你如何看?”
天子一愣,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朕看你不是痴顽,而是在见怪朕。世人都传,你该是嘉候世子的最好人选,莫非……你就真是没有半点设法?”这番话固然是半打趣说出的,可他那双深不测底的眼倒是直直盯着底下站着的那人。
天子的威压不容小觑,何况是如许一名多疑多思的天子。
那寺人又道:“四皇子还是先行回府去吧。”
裴溯半垂着视线苦笑,“贵妃娘娘志愿如此,又岂是臣等能随便回绝得了的?”
这些在天子身边服侍的都是惯会揣摩圣心的人精,萧烆听她这么一说,心中已然了然。是以也就不在这苦候着,干脆回身朝着宫外去了。
许贵妃一定听不出这话的深意, 却恰好装了个浑然不知。不但如此,她脸上笑意还更加盛了, 好似非常喜好溪光言语上的恭敬,还抓起了她的手更加显出靠近之态。
再则,此次边关之乱毫不简朴,戎勒王汗集结数部落直逼丰州。不太短短数日连破数关,已是拿了九座城池,很有股势不成挡的态势。又因当今的这位天子夙来寡恩多疑,朝中早已民气涣散。
且说裴溯入了宸天殿的东殿,除却服侍的人外只要天子一人伏案修改奏章。还未等他靠近施礼,那人就开了口:“朕记得,嘉候世子是客岁没的。”
“裴溯……”四皇子皱了皱眉头,好似是如许不咸不淡的话听了让他非常不舒畅,“如何你现在跟我说话如许的生分了?”
“祖父本年,七十有二。”裴溯应对。
可许贵妃此时又如何能让他如愿, 不等他话说完便道:“本宫刚才同皇上说完话出来,四皇子是感觉本宫成心违逆圣意了?”
不怪许贵妃现在连大要上的和蔼都懒得保持, 心中只暗恨这萧烆要坏她的事。她决不答应皇上面前再呈现任何一个跟当年那女子肖像的人,毫不答应旧事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