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会她轻缓的呼吸声,沈沧钰才揭了她脸上的手帕,探了探她额头。温度是有些热,却也不是烫手那种,看来她身上的毒性还是没散完。
王培见此叮咛不准放人进府,跟回正屋服侍。
他一走,顾妈妈公然是松口气,搬了小兀子到床前守着。
“赔罪这些话,郑同知光与本王说,本王也做不主就饶了郑漪澜。温娴郡主在本王府里叫郑漪澜给害了,本王本身都与凌将军交代不清。”沈沧钰闲闲抿了口茶,语气听不出情感。
沈沧钰连续几问,神采调侃。
他语气之冷厉,叫父子俩衣衫都被盗汗浸湿,郑同知晃了晃,终究明白璟王借题发作,这发作的究竟是哪样事。
戚安见自家主子真动了怒,表示侍卫直接将人给架出去,免得一会这郑家父子真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论正统,今儿坐在那位置上的就不该是阿谁牲口!
郑同知来的时候实在就想得挺明白,再被拒在王府门前,心中更是清楚璟王定要借此事难为。总返来这趟是讨不得好,此时他也是一种豁出去的心态。施礼后,他道:“臣前来给女儿惹下的祸事赔罪,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臣必然会好好教诲那不成器的女儿。”
沈沧钰平和的眉眼顷刻冷了下去,没说见也没说不见,负手回了屋。
说到这,他是真有些起火了。他一向忍着郑家,也就是因为郑俊远还算是个有担负能用的,不然一桩一件的旧事,与郑家女本日所为,他真不介怀血洗了郑家。他是要谋位,可他又不肯这个国度再因宿世那样战乱而千疮百孔,民不聊生,他惜才才会一而再谦让。
沈沧钰坐在床沿陪她说话,说着说着,没了她的声响,侧头一看。嫌丑拿帕子蒙了脸的挽夏,已经是睡着了。
他伸手悄悄推了一把秋千,耳边仿佛就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彩裙飞扬,美人如玉,他忙一日的怠倦见着她就会散去。
这真算是无妄之灾。
郑俊远被扔到王府门前都另有些回不过神来,郑同知也呆呆在王府门口站了好久,才感喟喃喃说一句‘不过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先皇大业即成,皇子们便都乱了,他跟着他的老父亲是亲目睹过那位如何夺的嫡,他的老父亲但是还参与出来,不然哪有现在的郑家。
王培便再拾上前:“王爷,郑同知父子求见。”
郑俊远闻言神采古怪的看向自家父亲,郑同知已脚下一软,直接坐到地上。当年的大皇子…当年的二皇子,璟王如何会晓得那些事,当年他才多大?!他颤抖着,没法在儿子迷惑的目光说出一个句来。
“正统?论正统,连当今皇上都不是,你大可问问你父亲,当年大皇子是如何死的,我二皇兄又是如何被围困至死。你再且问问他,两年辽王为何会落入东真伏击,与当年我二皇兄被围困的手笔是否一样。”
沈沧钰心疼花了脸的挽夏,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