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帝王具有无上的权力，却没法摆布民气。
云皇闻言眼中动容地闪了下，唇角不住地上扬，悄悄抚摩着云玖光滑的长发，望着女儿精美如画的容颜，如影象中那人的重合，神情愈发温和，只是在这温和中带了一丝哀伤。他喉头转动了很久，才略干涩地说，“傻闺女，父皇年纪大了，总归是会分开的，哪能一辈子留着你在身边？父皇的小九是世上最美最高贵的公主，天然要嫁一个最好的夫君。如许，哪怕有一天，父皇不在了，小九也不会没人照拂。”
“陛下到！”
“皇姐年纪大了，越来越胡涂，这你的婚事，哪是她和如风情愿便能成的？”云皇拉过云玖白净滑嫩的小手，放进本身粗糙的大掌当中，眼里缓慢闪过一丝云玖所看不懂的光彩，只听他用一种深觉得然又宠溺非常的语气对云玖道，“父皇老了，不能一辈子护着你，只要你情愿，不管那人是谁，不管他情愿与否，父皇都会替你做主。相对的，你不肯意的，父皇毫不让你勉强……”
“父皇……”伸手抱住云皇的腰，云玖不想在人前落泪逞强，将脸埋进他的衣服中，一时有些哽咽。
尖细的声音传来时，云玖正在长乐宫后花圃，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晒太阳，善舞在一旁拿着美人团扇给她挡面前的阳光，翡翠在一旁的矮石桌前，双膝曲着跪在软榻上斟茶。桌上摆着各种精美的点心，另有新奇的生果。
“如何，朕的公主昨夜没睡好？”云皇抬了动手，表示云玖的侍女起家，侍女谢恩起来，翡翠便将云皇的茶也给倒上。至于善舞，只候在一旁以待调派。
这也是不成文的规定，九公主虽不至于将寺人赶尽扑灭，但她身侧从不让寺人服侍，就连陛下，也避讳着不带寺人在她面前晃，就怕她看了不欢畅。
好端端的，父女俩的话题却叫云玖眼眶微红，云落总说她黑心黑肺，但她对云皇这个父亲是真的恭敬和恋慕。这一世，她是九公主云玖，不是宿世阿谁没有父亲宠嬖的私生女。云皇给了她父爱，也给了她母爱，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
云皇并不是一个喜好煽情的人，这点云玖十几年来深有体味。只是就像他说的，不晓得甚么时候起，阿谁风骚俶傥的帅爹，在不知不觉中开端衰老。或许是政务的沉重所压，或许是为动乱的时势所迫……
她这位姑母仗着是天子的姐姐，行事上偶然非常叫人哭笑不得。但幸亏她也只会去找父皇，不会来找本身这位侄女。
侍女们面面相觑：……陛下，公主就没有没歇息好过，却还是睡不饱！
云皇在云玖一侧的藤椅上坐下，伸手摸了摸云玖的发髻，眉眼倦怠之色被和顺慈爱代替，柔声体贴。
云玖眉心微动，声音带着一丝不腐败，懒洋洋的反问，“父皇动静莫非滞后了？”
就凭护国公府的奥妙，卫长临就不会急着回卫国。
云皇闻言也不觉难堪，反而哈哈笑了笑，“你是不是将人气跑了，恩？”
侍女闻言皆是放动手上的活儿，跪下施礼。
“没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想着她微支起家子，改躺为坐，“如何，是不是长公主找过父皇？”
父皇对她是至心实意的心疼，这么多年，从未虐待。
一旁的善舞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潮湿，她自幼进宫，没有享用过父母心疼的滋味，但看到皇上对公主超乎平常百姓家的宠嬖，还是打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