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片小树林时,雾色渐浓,茶青的松叶,尖尖的,针叶里仍裹着一颗颗熟透了的松果,像奸刁的娃娃一样迷恋着她的母亲,不肯分开。
“哥,你好多了吧?来,转个身,让我看看。”
雾气在林间飘浮着,活动着,各种形状的树叶,浑圆的、椭圆的、颀长的、多角的……雾气拂着它们,在叶掌上留下一层藐小的水珠,小水珠活动着,在掌心汇成一颗大水滴,像托着颗晶亮的水银,沉重了,便掉下去,另一颗大水珠又在天生……
回营的时候,夜色已深,垂垂的起了薄雾,大车沿着已然冷僻的巷子前行,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厚的凉意,摈除着红色的雾气,向山下流荡,而山岳的暗影,更快地倒压在村落上,暗影越来越浓,垂垂和夜色混成一体,但不久,又被玉轮烛成银灰色了。
固然晓得是蜜语甘言,但卢华已然有些心软,脸一红,不再言语。随即,便感遭到一只魔爪正伸向她的腰间,悄悄环抱而过,卢华身材颤了下,便也任由着林啸,身材微微倾斜,脑袋悄悄枕在林啸的肩头。
回到批示部宿舍,卢华就把林啸往里间推,这几天她是真累了,她要睡觉了。
“不累,站到天亮都不累。”
卢华丽眸仍然含笑,那目光,却清楚带着幽怨。
林啸用眼睛逼近卢华的脸,笑着数落道:“何况,她和你我,不是同一期间的人啊,如何能够。”
……
高朋满座,宴席虽热烈,终有曲终人散时。
诸民气照不宣,一哄而去,林啸便一瘸一拐的陪着卢华,沿着湖岸巷子冷静踱步,路灯已经布好,点点灯光在雾气中收回暗淡的亮光。
“哥,你想我了没?我可一向牵挂你呢,”冯素琹密切地揽着他的胳臂,转头对一旁的卢华说;“姐,有没有想我?我可每天想你呢。”
随后,她昂首望向湖面,低叹道:“这湖,真美。”
卢华丽眸中目光流转,抬眼瞪了他一下,她但是知识女性,林啸哪乱来得了她。
林啸闻言也是欣然,如果他晓得,在他昏倒的那天,冯素琹的那份柔情,或许,他会更不安,更惭愧。
这一刻,安好而夸姣,心与心的间隔,从未如此的切近。
“是……吗?”
“呀,新娘子来了,我看新娘子去了,”
疗养了这么长时候,这个精力多余的坏家伙,竟然意犹未尽了。
“轻点……可她,也是至心的,恐怕,她内心,也已容不下别人。”卢华一声轻叹。
“六合知己,绝无此念!”
“我是怕……你已经伤害了她。”
远处人群中站着一道绝色身影,本来冯素琹也来了。
“可我累了,我想归去睡了。”
“……”
林啸看了看一脸浅笑的卢华,哂笑道:“她,还是个孩子……”
“呃……”这口气,谁是正宫?林啸抓头挠耳,有些不解地望着众宾朋羡艳的目光。
“油嘴滑舌,应当是六宫粉黛吧?”
卢华停下脚步昂首望月,刚过月半的银色月光虽已昏黄,却仍固执穿透沉沉雾霭,照及该照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