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老掌柜张海发应道。
内堂两旁各有回廊通向东西两侧,东侧是伴计安息的配房,配房前的树下有口水井;西侧是一条夹弄,夹弄的间壁上开有一道拱形门,门外是一个独立的别院,能够用来欢迎高朋小住。
商馆大堂,林啸端坐正位,两旁坐着李涛和肖凯峰。
……
下首躬身站着商馆的总管阮小二和账房,二人正漱漱颤栗。
身边的张海发倒是一身青布短衣,头戴玄色六瓣小帽,显得非常精干。
林啸等带领旧港营凌晨四点半就达到了海防,因为下半夜逐步起雾,又要尽量避开村落,20千米路走了四个多小时。
院子里,本来浓烈得劈面不见人影的晨雾,这时已经减退变淡了,白蒙蒙的雾点子,一阵一阵地翻滚飘散,使得院内如同瑶池,几名伴计已经在微亮的天光中繁忙地提水烧粥。
“局势很不好,灾黎越来越多,传闻北边陆路上翻山过来的人更多。”张海发满脸忧色,“至于详情到底如何,何少爷等会要过来,老爷能够向他探听究竟。”
商馆是由朝廷派出的公家机构,名为商馆,实在近似于后代的海关兼税务局,平时有一名总管和一名账房,上面另有十来名皂隶兼捕快。
龚振浩平时是常住在东京郊野庄园的,他在那儿有一个大庄园。
昨晚标兵已回,海防的环境已根基摸清。
海防镇,晨雾渐散,东方曙光初露。
商号店主姓龚名振浩,字文远,五十多岁,身穿一件淡蓝色束腰宽袖便服,显得非常清爽,头戴四方安定巾,年过五旬略显肥胖的脸上略带忧色。
集市主街道东头靠近船埠的处统统一家名叫“隆盛商行”的商号,处于最热烈的地点。
……
隆冬的六月正值花季,每天凌晨坐在凉亭内慢悠悠地品茶赏莲,在娴雅的沁人暗香中,悄悄感受“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的意境,是花圃仆人一天中最舒畅的光阴。
“嗯,晓得了。比来海内局势究竟如何了?内里探听到甚么动静没有?”龚振浩捻着短须轻声问道。
花圃凉亭内,商行老掌柜张海发陪着夙起的店主龚振浩,正在喝早茶。
二十多年来在安南打拼,从海防以海路贸易起家,发财后不但已在各地有几十间商店,还不竭地买地,现已具有良田逾万亩,雇佣佃农好几千人,蓄养的护农户丁也有上百人,家大业大的他一年已可贵来海防一次。
花圃最北端是一道围墙,围墙靠东开有一扇角门,西北角沿围墙则修有一个松散的独立小院,那是仆人下人们的居处。
张海发是从小跟着他的僮仆,奉侍他上过私塾,成年后他来到安南经商也跟着,忠心耿耿知心知肺。龚振浩便给他抬了身份,帮他娶妻生子,渐渐培养他做了分号掌柜,主持一方买卖。这几年首要在海防卖力海上商路,这里是龚振浩赖以起家的处所,天然非常正视,便拜托张海发这个发小在此卖力打理。
“老爷,这几天海上过来的灾黎越来越多,我们的粥铺施粥量每天加码,却也是显得杯水车薪了。”
“哦,取信贤侄是昨晚刚到的吧?”
两人正在闲谈,一名伴计仓促奔入后花圃,慌里镇静地嚷道:
“嗯,不管如何说都是故乡来的人,我们极力而为吧。”店主龚振浩轻哼一声,放下茶杯,拿起手边的汗巾擦了擦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