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东停了脚步,把镰刀往肩上背蒌中一放,从裤袋中取出了弹弓,也安上了小石子,对准过后他却放动手,道:“这是布谷鸟,唤春耕吃害虫的益鸟,还是别打了。”
而从大石上垂下些树枝藤蔓,把个内陷的洞口掩蔽了起来。
前头一人是个小地痞,这类人欺软怕硬,很好处理,后一人却分歧,双目精光如电,身上凝着股煞气。看身量,山洞里那件带血迹的戎服应当就是他的。
“如何不走?”她迷惑道,一边朝洞里看去,山洞不算大,三米多的进深,两米摆布宽度,有些狭长。
前头一人二十多岁,梳着小分头,上身一件咖啡色夹克衫,下身配一条绿军裤,脚上一双黑皮鞋,穿戴洋气,很有几分小白脸模样,手上却提了只死狗,狗头垂着,鲜血滴答,看模样刚死去不久。
在他身后,是个高大细弱的男人,一身绿戎服,年纪已不小,四十往上,一脸络腮胡,但跟着抬眼,似有两道精光逼射过来,让民气头发紧。他手上扶着辆自行车,后座上高高捆着两床蓝底白花粗布被子,被子上还扎着个不小的米口袋。
钱雪朝他一笑,曹建国脸红了。
“阿雪,你说话清楚多了,这句我就听得很清楚。”曹建国笑道,“等歇息时,我再教教你说话。”
两小我,此时山洞里暂住着两小我,两个凶徒。
钱雪口腔中一阵阵的分泌唾液,那天的烤鸡甘旨还留在影象中,可见他已持续往前,只得再流连一眼那只咕咕叫的鸟儿,悻悻然跟上。
孟向东打头,用镰刀挥开杂草,往林子里走去,“这边有几段枯木上最轻易长出木耳,我们细心找找。”
孟向东已拿出弹弓,小石子搭上,弓弦拉到底,再一松,石子飞射而出,正中兔子脑袋。灰兔翻了个跟头,后腿蹬了两下,正要翻身逃脱,却被孟向东快步抄上,一把抓住兔耳,提了起来。
他的奥妙基地被人占了,这类感受很不好。
谢天谢地,钱雪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他摆在山洞内里一块石头上的小铝锅被移到了洞口的简易灶上,铝锅内黑乎乎的,也不知煮过甚么东西,而他铺在洞右边的茅草堆上还扔着两条毛毯和几件衣物,洞壁上还挂着个军用水壶。
“对对对,把木头拖归去,淋点水还能长呢。”曹建国也道。
“木头,拖归去。”钱雪指着枯木道。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明白了,他说不干的事真的就不干。
钱雪跟着孟向东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在死狗身上一触,不由就移到那人还算漂亮的脸上,心底暗骂一声,真是人面兽心。
钱雪已跟着孟向东跨了出来,却不防一头撞在他背上。
这男人见到他们三人,也是一愣,脚步放慢,终究停了下来,他微微转头,“彪哥,三个小崽子。”
他的心蓦地抽紧了,这山洞被个凶徒占有了。
钱雪再看去,他手上那辆二十八寸凤凰牌自行车,车架子被刷了绿漆,在杠子上另有四个白漆字,中国邮政。
在一处朝阳坡地上,曹建国眼尖,又发明了一丛香椿树,枝头上挑着二三十朵香椿叶芽,在阳光中泛出火红光芒。
孟向东背篓上挂着草绳,钱雪和曹建国忙帮着解下来,把这只灰兔绑了。
曹建国倒抽了一口冷气,见他拉着钱雪已快步出洞,忙吃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