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这雷阵雨应当很快就会停了吧。下一场透雨风凉多了, 这天也实在太热了。”
“这事前放一放,人没出事就好。”黄德全环顾一圈,压了动手表示世人温馨,“明天这大会呢,大伙一起筹议筹议收上来的麦谷吧。”
“没大事,这雨到下午就该歇了。真是大暴雨啊,我们这块地儿好几年没下过如许的大暴雨了。”老爷子故作轻松道。
“有啥体例,发霉是必然的了。”有人叹道,“湿成那样了,全堆在一起。”
“支书,分吧,我们同意分,大力说得对,有亲戚的就去亲戚家避避,我们这么多人全去山洼村,也待不下啊,再说了,谷子到了那,真有嘴也说不清,谁晓得是你钱营村种的,还是山洼村种的呢。”
正说话间,黄德全同着邓赤军、汪国英、田四海等人走进了南倒座,有人让了张长凳出来,黄德全最后同邓赤军一起坐下了。
“这所宅子里头才五个炕,连轴烧上,没个十天半月的,也烘不完这些麦子。”孟玉坤道。
“忠良,你就陪在这里吧,我跟大妮归去再拿些东西过来,阿雪挖上来的菜,另有一些细粮都要拿过来。”钱根兴道。
饶是如许,大力婶子还是非常恋慕他们,他家但是啥都没抢出来。
艰巨熬过一夜,次日晨,雨势转小,淅淅沥沥,看着似要停,世人大喜。
几人挤出来,把承担放地上,钱雪抱着大宝在承担上坐下。
“但愿明天别再下了。”
“你家屋也塌了。”大力婶子一下来了精力,拉着曹芳去一边抱怨了。
“咋粜啊,湿谷不收。就算你少晒两个日头,粮站的人也得说嘴。现在外头满是水,出去都没法出去。”
料想当中,大宅子倒座里已待满了人,哀声感喟,顿脚谩骂老天,祈求菩萨保佑的,闹闹哄哄,一片愁云暗澹。
“忠良兄弟, 阿雪说你家有两张大油布,快借了来支到打谷场上去。”孟玉坤跑进院子,大声叫道。
“我下去看看,你把用得上的东西理一理,拿不了的都算了,人最要紧。”钱忠良说道,已下了炕,卷着裤腿渡水往外走。
邓赤军白了他一眼,没敢开骂,想了想道:“我们把谷子挑到山洼村,那边阵势高,到了那再想体例。”
邓赤军开口了,“明天直接剪下的麦穗全浸过水,这气候,不出两天就得冒芽、发霉。”
“爸,我去吧。”
麦子收上来,是不能先分的,得粜了公粮,剩下敷裕的,才每家每户分上一点。
“另有后院的那头猪,也得抱来。”闵大妮道。
这座宅子阵势修得高,屋子里没有进水,可儿来人往,青砖地上也很快湿漉起来,全部天下仿佛用水塑成的,到处都是湿淋淋的。
兵慌马乱的一天,人非常怠倦。没两分钟钱雪就睡着了,可睡到半夜,滴滴答答有水珠落到她脸上,身上,伸手一摸,炕上一层水,全部身材都泡在了水里头。
“她家屋子被水冲塌了。”钱忠良坐在炕上,特别沉着说道,“我们从速搬吧,趁还能走,到大宅子去,全村也就孟家那所大宅子是实心砖砌的。”
世人鼓噪起来,纷繁要求分了谷子,各自避祸。
“大油布,好。我马来拿过来。”钱忠良仓猝撑了拐仗起家, 去屋内拿大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