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摸着头，满腹猜疑地牵过牛车，徐文山正色道：“牛车里另有东西，看紧点，不准叫人摸走了，把我这牛好好喂，如果饿瘦了必要找你费事。”
“各位公子台端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世人齐声喝采，一叠声催小二上来。还是阿谁小二，上来后躬身道：“各位公子有何叮咛？”
但沙县城中住民仿佛涓滴没有感遭到战役阴云的覆盖，仍然是一派欢天喜地的氛围。
回身又道：“也不消耗事你试了，你把你们酒楼里统统酒都拿出来，甚么时候我喝醉了，我就宴客，把这桌上菜全结账了。”
那小二唯唯诺诺地走了，看世人不在，偷偷翻开一点毡子一看，道：“我道是甚么人，本来不过是个皮货估客！”顿时对徐文山分外鄙夷。
此时小二神采已经有些发白了。
中间鹿泽扮装成的乡村野少年靠近徐文山的耳朵，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道：“酒虫喝酒，可炼妖力。”
小二没摸准这些公子的态度，搓动手道：“这……”
徐文山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晓得。”
这栋楼表面看也平平无奇，走到门口，自有小二迎上来：
“好！两碗！”
“没错，就是赌，你赌是不赌？”
隔沙江，能够望到对岸蔡国城邑，江上偶有舟舸来往，不过两岸港口都能看到兵舰十数艘，想来两国干系严峻，都已开端磨刀擦枪，只待一战了。
“好！一碗！”公子哥们齐声喝采。
这酒楼的饭菜固然也就是家常菜的水准，但也令徐文山非常高兴。鹿鹤沟没有辣椒，没有孜然，没有味精，没有面条，没有玉米，没有土豆，乃至连盐都未几。此时竟然能吃到家常菜水准的食品，已经很令人打动了。
小二嘲笑着，把一海碗往桌上“啪”地一放，道：“先喝三碗再说！”
“这便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三碗倒。如果你三碗不倒，这桌就免费了。”
沙县是陈国西南边疆重镇，也是沙江上独一一个以沙江作名字的城。
“老板，你讲的‘三碗不醉，酒肉免费’，还算不算数？”
徐文山拍了拍他道：“你们这儿是不是真的‘三碗不醉，酒肉免费’？我若喝了三杯还不醉，是不是桌上酒菜都不要钱？”
酒楼的老板本在暗中悄悄察看，此时徐文山已经三碗下肚，再也按捺不住，闻声出来了，朝众位公子鞠了一躬，道：“众公子真是神通泛博，不知那里找来的怪杰异士，竟然真能喝下小店的三碗酒。”
徐文山拍开酒坛的封口，嗅了嗅这酒，也不过是近似于清酒那种粮食发酵酒，还没退化到蒸馏酒的境地。心中如有所想，微微一笑，道：“这酒别说三坛，三十坛也喝得。”
连缀山脉至此间断，沙江至此一泻千里。如果这是一幅画卷，崇山峻岭的篇章至此结束，接下来是江河澎湃、稻田万里的鱼米之章，沙县就如同一颗小而坚固的钉子，替代了停止符的感化，被钉在了这卷画幅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