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她的是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妇人和三个年青丫头,各自报了身份,妇人姓许,脸上是暖和端庄的笑,丫头们称呼她许媼,现下管着内院碎务,站在她一边的三个年青丫头,都是谨慎谨慎的模样,别离叫青翡,蓝玉和绿珠,此中,青翡又比两外两个稍大几岁。
“娘子如果想老爷夫人了,不如奴婢去请他们过府看看娘子?”
两傍门阙矗立,两扇侧门拥着正中的朱漆大门,门口的石阶是上好的水磨青砖,哪怕只是在深夜檐下挂着两顶黄灯笼的映托下,也光可鉴人,踩在上头,模糊能映照出裙摆的天水碧色。
连朱漆大门上的青铜虎首门钹,也光滑锃亮。
“娘子?”
沈银霄呼吸均匀,睡梦中迷含混糊嗯了一声。
这就是她今后的住处么。
她点头,进屋将该清算的简朴清算了,实在也没甚么东西,一个小承担就装好了,剩下了一些胭脂水粉,她本来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再说到了新住处估计也不会少,她想了想,将那些剩下的都叫陈昭留给了绛纱,让她在分开前带走。
“热汤已经筹办好了,奴婢奉侍娘子安息。”青翡上前就要替她宽衣,刚解开她的腰带,她俄然避开青翡伸过来的手。
但是这几日和许媼相处下来,发明这个妇人看似谦虚有礼,实则事事都要来问她,仿佛见不得她闲下来,她也不直言辩驳,只是“唔”了一声。
门檐下早就有人等着,瞥见马车来了,纷繁下了台阶相迎,簇拥着她上马车,
次日,许媼带着采买的花灯,和一些酒肉生果,送到了桑乐,请她过目,她斜靠在美人榻上,蹙着眉,冷冷地看着还是挂着一副暖和笑容的许媼。
她默不出声地走了出来,入目是满壁蔷薇,绿绸普通攀附在粉墙上,现在不过正月,还没到花期,如果和缓起来,入了夏,必定开得极美。
沈银霄没有说话,撑着额,闭目斜靠在榻上,月白的素罗长袍领口微松,模糊约约暴露乌黑的胸口,慵懒香艳,屋里的龙烧得旺,也不见得冷。
见她的目光落在本身身上,都有些严峻地低下头。
见她没有回应,似是睡着了,许媼低声叫了一声。
她站在院子前,昂首看院落上的匾额,匾额上行云流水题着两个字。
比及房中声音温馨下来,沈银霄缓缓展开眼,冷冷地望着院中翠绿碧绿的满架蔷薇。
都是派来奉侍她的。
第二日醒来时,竟然已经日上三竿。
一只遍及红痕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肚兜和里衣,闭着眼睛胡乱往身上套,手腕和手肘一向到肩胛骨和锁骨脖颈上,都是昨夜弄出来的,她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将露在外头的陈迹用脂粉粉饰住,洗漱后,吃了放在暖甑里的饭食,走出去,才发明一向有人候着。
她懒得说话,只对着她们点了点头,下了马车进了大门,又有软轿候着,青翡扶着她上轿,一顶软轿抬着她七绕八绕,在一处清幽院落前停了下来。
青翡等人噤若寒蝉,退到了门外,她脱了衣服,顺手扔到一旁的衣架上,下了洒满花瓣的混堂后,呼出一口浊气,抬头靠在混堂边沿,闭目养神。
许媼叹了口气,命青翡等人照看好她,轻手重脚回身拜别。
她踩着脚踏上了车,里头铺满了厚厚的玄色兽外相毡,炕案软垫一应俱全,都是精美高贵的货品,坐稳后,听到陈昭提示的声音,马车缓缓驰行,车辕和马蹄碾过地上的枯叶残枝,不竭收回咔嚓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