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脸微微有些烫。
她叹了口气:“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府中另有一个大夫人。”
青翡有些活力,叉腰大声道:“你们如何如许,我们等了半天了,总说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比我们晚来的都出来好几拨人了,恰好把我们晾在此处,当现在还让我们躲到小门里,今后......”
男人将手里的碎瓷扔进簸箕,又做了一件让青翡几近目瞪口呆的事情。
木头削成的锥子骨碌往前滚,好巧不巧地滚到了男人脚边,悄悄碰到他的靴子,又往回弹了数寸的间隔才堪堪停下。
她刚要跪下来请罪,就听到银霄的声音轻柔响起。
他悄悄地看着。
青翡让曼儿待在一旁,摸出一把锥子攥在手里,背动手大着胆量翻开帘子。
她拿帕子将他的手擦洁净:“你明天先归去吧,我在长安等你。”
王媛君笑着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银子。
“我下次重视些。”
“你等我。”
轻描淡写的一瞥,足以叫青翡一颗心几近跳出胸腔,乃至连死法都想好了。
男人面无神采地抬开端睨了站在帘子旁的青翡一眼,皱眉。
银霄有些不满。
女人光亮的额头上有些许薄薄的汗,晌午的金色夕阳透过窗牅晖映出去,一半洒在地上,一半落在她身上,光影映托下,她脸上的藐小绒毛都根根清楚,像是白里透红的蜜桃。
“好。”
他不动声色扫了扫两人的穿着。
“那位沈娘子给你的?”
魏承深吸了口气。
说来奇特,自从去幽州长住了一年多,这位大蜜斯性子大变,畴前一贯对下人放肆傲慢,言行举止讲究气度,现在接地气了很多,对下人也是可贵的平和。
明显没有神采,青翡却清楚从中发觉到一丝嫌恶和不悦。
魏承半蹲在地上,手中虚虚握着几块碎瓷片,面前的地上另有一滩更细一些的碎瓷。
听到里间传来杂物轰然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砸在木头上的轰然噪声,曼儿担忧地扯了扯一旁的青翡。
她刹时瞪大眼睛,手一松,锥子“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两人每次来又没有豪车,也没有骏马,老是半身汗境地行而来,虽说大夫人待她们倒是客气亲热,谁晓得是不是打秋风来的,遂问道:“两位是为何事而来?我好拣个轻重缓急去禀报,如果焦急,我就将两位排到别人前头去,也好不误了事情。”
这是有事来求人了。
一滴一滴落回水里。
微微酥麻。
想了想还是转头对他道:“你吓到她了,下次能不能略微和颜悦色些。”
他哽住。
才一年,她的鬓角和脸上的藐小汗毛又长了出来。
他记得,熙园婚礼前夕,有福寿双全的全福人上门亲身为她开脸。
她似笑非笑道。
“出去得恰好,去将扫帚和簸箕拿出去吧。”
“想做买卖,你就去做。”
“跟我归去吧。”
——
青翡腹诽地回身出去,拿了扫帚和簸箕出去。
门房为可贵将银子收进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