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统统人都谨言慎行,沉默的交代。
丹凤眼微微眯起,也在打量沈银霄。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但是昨夜少君清楚对这为沈娘子柔情缠绵,直到沈娘子有伤害,连主君也撇下了,带着人就往山里赶。
不晓得是不是她看花了眼,李游的嘴唇微不成察地颤栗了一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潭死水。
“不知有何贵干?”
他的声音还是沉寂安稳,听不出任何情感,不晓得是不是沈银霄的错觉,她竟发觉到这话里的一丝苦涩。
“我是。”沈银霄道。
她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学着魏承常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淡淡道:“八百三十两,中间怕不是欺负我没去集市上看过吧,欺生欺到魏承的人头上了,我看中间的买卖,是不想好好做了。”
魏宁有些踌躇。
她冷冷地扔下一句,回身上了车。
马车里,沈银霄心跳如擂鼓,神采通红,喘着粗气,揪住身下的兽外相毡不敢出声。
不怪大家都想要权力。
自家少君仿佛并没有采买奴婢的意义。
“不费事。”他弥补道:“真的一点也不费事,只是传个动静。”
但是为甚么,总有一股如有若无的怨气暗藏在心底,号令着明显是她的,是她的。
他感觉还是不要多嘴,挥手唆使人领受那些奴婢,送去了沈家。
身后的院门传来拍门声。
莫非就因为她站在地上,他们站在云里?
这是她第一次“仗势欺人”。
浅显人家累死累活都做不到的事情,手握权力者一句话就能定决乾坤。
她沉下心,闭上眼,再睁眼,终究止住了泪痕,扶着墙缓缓起家。
两只手一时之间不晓得往那里放,有些不知所措的繁忙,只好扯了扯袖子。
擦洁净脸颊上的水渍,她将地上的东西拿了出去,筹办先生火做些饭吃。
“我也只做得了这些。”
权力公然像是春药,她按住胸口“砰砰”跳动的心房,喉咙转动,艰巨地吞咽一口口水。
他与许秋和婚期将近。
归正明天已经坑了一把魏承了。
他终究开口:“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养好身材。”
干脆坑到底。
估计不过三月,他就是许家的赘婿了。
她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没有涓滴笑意,“我为我家女郎而来。”
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她也算是替魏承做了件功德,疆场上刀剑无眼的,就当给他积阴德。
他手一僵,缓缓放下,捏住包裹的手渐渐收紧,道:“我待会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