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青黄草场上,赫连重明将云仙拥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甚么,然后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搭箭,一把拉满弓弦,手指一松,雁翎箭“嗖”的一声离弦破风,正中五十步外的靶心。
“多大了?”他俄然问。
莺莺看得出神。
他对她没甚么耐烦,皱眉。
他眯着眼,两指捻着一根象牙筷,挑起美人的下巴,多看了她几眼。
重明淡淡一笑:“露水情缘罢了,随缘吧。”
莺莺吓得神采一白:“奴是被大人的威仪......震慑......”
他瞥了一眼慵懒地靠在榻上的男人,扬起下巴点了点那抹绿色,饶有兴味道:“那女人但是良家女子,可不是甚么烟花女子,仲炀但是动心了?”
他本来另有些猎奇这个女人在魏承内心的职位,能让他金屋藏娇,舍得豪杰救美,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人都还在不远处,就涓滴不回绝美人的迎逢,可见也不是甚么首要的人。
“滚!”
莺莺睁大眼睛,有些结巴:“奴......奴不怕。”
赫连重明望着不远处那两个并肩在一块的背影,笑了笑:“阿云昨日就跟我说想来打猎,明天就带她来了,没成想不是想跟我一块,还特地去接沈娘子来。”
魏承手背青筋鼓起,才忍住一脚踹畴昔的打动。
魏承将酒杯捏在手心缓缓扭转,噙着笑没说话,一旁的美人见他酒杯空空,抓住机遇倾身倒酒,乌黑的胸脯状似偶然地挤压在他的手肘上,暴露深不见底的沟壑。
那锭金子“当啷”扔在她脚边,滚了好几圈,她拿起金子,有些不敢信赖地捏在手里。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的初度给了谁,这辈子一想起来都要心颤一颤,男人的床事和其他事分得很开,家里是家里,外头是外头,在外头睡完了提起裤子回家还是能扮演好夫君好爹爹。
方才和他对视时她倒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对着赫连重明和云仙,倒是比任何时候都客气热忱。
沈银霄似是在就教题目,一边伸开弓,一边偏头看向赫连重明,一张嘴开开合合。
“那就行。”望着远处正在对着定靶拉弓练手的少女,他捏着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子。
穿戴低胸薄纱胡裙的美人晓得本日奉侍的朱紫,处心积虑地往上靠,新来的美人没见过魏承,只觉得是平常公子,大着胆量坐到了他身边,高高隆起的胸几近都要贴到他身上。
魏承挑着筷子的手纹丝不动,似是在想甚么。
魏承看着他走远,沉吟:“如何样你才不怕?”
这有甚么好玩的,他想。
他将筷子顺手扔回桌子上,青铜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烧,男人本就火气足,又一边喝着酒吃着鹿肉,早就有些炎热的一把扯松了领口,里头穿戴鸦青色窄袖骑装,他身子今后仰,撸起袖子,双臂懒懒地搭在美人榻的靠背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新买来的胡姬不比熟行谙练胆小,再是大着胆量,也不免暴露羞怯忐忑的神采,她有一头和婉乌黑的长发,缎子一样铺在脑后,胸脯算不上饱满,却白得晃眼,让他想起在床上时的沈银霄。
论箭术,赫连重明和他比起来都要减色一筹,之前还在虎帐当大头兵历练时,年年箭术大赛上,他都是头筹,射的还是飞鸽,面前这几步路的靶,跟闹着玩似的。
“大人,请用。”美人低头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