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刘岷。
刘妘端了两盘点心出去,一碟橙红酥脆的甜雪,一碟乳白的金乳酥,“兄长和仲炀哥哥尝尝,仓猝做的,看看合分歧口味。”
他屈指捻着素罗里衣的袖口,袖口处针脚不显,是再细心不过的藏针法,又耗时又耗力,他神采柔嫩些许。
刘岷记得,上一次见魏安这个宗子,还是十年前,当时候,他估摸着也才十六岁的年纪,在虎帐里挂了个偏将地衔,吃喝练习却同大头兵厮混在一处,涓滴没有世家后辈的架子,独一分歧的是,他眉眼间尽是桀骜不驯,浑身都是刺儿。
刘岷明白过来,此时刘妘也端着茶出去,刘妘一身绛紫直裾长裙,梳了个十字髻,恰是双十的好韶华,长得也水嫩,她跪坐下来,先给魏承奉茶,再给哥哥刘岷。
“哥哥!”刘妘神采羞红,责怪道。
范阳,王家别馆。
刘岷开门见山:“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哪怕曾经有过龃龉,现在你父亲年纪大了,也不能将上辈的恩仇牵到你我身上,愚兄就直说了,这门婚事,定得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
此话一出,王媛君气得直接将手里的药盏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非我不肯。”他微微一笑:“只是家中另有客人,我父亲催的紧,让我早日归去。”
分歧于冀州境内那几个封国的宗室后辈,魏承身上,有一股杀将的凉意,如许的人,如何能够乖乖臣服董衍,做一个马前卒?
莫非,果然是不把王家放在眼里。
“爹爹!女儿说了,他一点都没把女儿放在眼里!”王媛君咬唇,声音沙哑。“我不嫁了!”
本日王媛君故意设席,让父亲与魏承多相处相处,没想到派去的人竟连魏承的人都找不到,直到是问了衙署的人,才晓得他们将军本日去了信都,还带了礼品,没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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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岷自决定从反了董衍,想招揽盟友久矣,幽州成心攀亲,他最是情愿不过,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来,将点心推到魏承面前:“我这mm性子娇纵惯了,现在还待字闺中,仲炀如有好的,帮着留意,如果成了,我必有重谢。”
“混闹!此次联婚,干系到我们王家的今后,岂能由着本身耍性子?”他皱眉。
魏承笑了笑:“是我父亲想。”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了暗,开端思疑女儿的猜想是精确的。
现在再见,他失实有些惊奇,那股子影象里的桀骜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动声色的沉稳,他大步走进,箭袖乌靴,身姿如松,领口微微松开,暴露锁骨半寸的旧伤疤,抬手施礼时,刘岷多看了一眼,本来苗条且骨节清楚的手上,从腕骨到虎口处,也横亘着一道刀疤。
刘岷点头,比及他出去后,道:“王家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无得力后辈,在后宫也无人,更别提现在长安都被董衍一手把控,遵循董衍现在的势头,今后必将会将三公都渐渐替代成他本身的人,仲炀你现在和王家攀亲,岂不是把路走窄了?”
他把玩动手中的白瓷薄胎茶盏,瓷胎极薄,几近半透,日光映在上头,都能透出里头闲逛的半杯清茶:“更何况,当年王家悔婚在先,现在又旧事重提,让人好不痛快。”
听到这个名字,王子犴也皱紧了眉头,这时候,魏承带着礼品去信都,能做甚么呢?
她转头对兄长道:“兄长和仲炀哥哥慢聊,我去拿些点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