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被那眼神吓得倒抽了一口寒气,部下的行动悄悄放轻了,内心,却又腹诽起自家女人越来越吝啬了。
然后探出头来望了出去,见竟然是林妈妈亲身将人送出来的,再一看,竟然是之前在余府寿宴上,与她有过些龃龉,怕是恨上她了的陈欣瑶和她母亲,陈太太。这么一瞧,兰溪便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两人如何会上她家里来?
“方才老奴去悄悄刺探过,说是几日前,兰五女人俄然出了疹子,见不得风,也怕过给了人,以是封起了院子,正养着呢,就是府里的人也不晓得究竟病得如何了。”陈太太身边一个妈妈便这般低声回道。
“母亲,女儿晓得错了。这不是随你一道登门道歉了么?兰太太也没有说甚么,只是本日来得不巧,没能劈面跟兰五女人道歉,最多待过些日子,端五之时,女儿再劈面要求兰五女人宽恕吧!”陈欣瑶低眉扎眼,腔调朴拙隧道。
却看得陈太太心疼不已,将人搂进了怀里,一通的安抚。内心也不是没有怨气,悄悄将那三家都恨上了。
陈太太听了,也有一瞬的惊诧,过后,却又不由感觉称心,冒充叹道,“唉!这出疹子对于女儿家来讲,可大可小。这兰五女人看着年事固然比我家瑶姐儿要小些,但也眼看着便该说亲了吧?这个时候,如果因这疹子有个甚么差池,脸上落下疤来,只怕这婚事上就得亏损了吧?这可如何好?难怪方才见兰太太神采不好了,也难怪……不幸天下父母心呐。”
陈欣瑶没有吭声,垂下头,马车闲逛中,她的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陈欣瑶这般面甜心苦的性子,也不是没有由来。
在兰五女人“病”了的第四天,四月二十二的这日中午,兰溪终究又回到了湖州城。固然只是短短的几日,生存亡死走了一遭,竟感觉过得好久似的。瞥见兰府大门的一刻,兰溪内心也不由有一刻的动容。
两人驱马前行,朝着兰府西侧门而去。
“女儿明白。母亲放心,待得端五之时,女儿定会求得方大女人和兰五女人谅解,不让父亲难做。”陈欣瑶点了点头,一脸的懂事。
而正驶离兰府的陈家马车上,陈太太轻吁一口气,面上的笑容却已消逝,沉肃着一张脸盯着陈欣瑶道,“方才兰太太固然没说甚么,但却没有透露半个谅解的字眼,想来,内心还是介怀的。你说你啊,这么大的人了,如何就这么不懂事呢?一下子获咎了方家和兰家,这可如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