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詹轻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个没知己的丫头,我这里的好茶你喝过的还能少了?可惜啊,再好的茶进到你的嘴里那都一样,不过一个好喝与不好喝,牛嚼牡丹,不知其味,没得倒是屈辱了我这好茶。本日啊,你实是沾了你父亲的光。”陆詹一边说着,一边手中行动仍然不断,说话间,已将茶泡好,端了一杯,亲手递到了三老爷跟前,“景芝,你本日来,是已经有了决定了?”
于南星现在是对兰溪既敬又感激,全然将她当作了主子,听她这般叮咛,自是没有二话,拍着胸脯包管照顾好那两位的身子。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我这把老骨头便勉为其难地给你充一回师爷吧!”陆詹伸了个懒腰,似戏谑般笑道。
兰溪却还是有些忧心,“父亲,既是要做善事,便不该落下旁人才是,我们湖州境内的富商富商,望族世家可很多。许他们些好处,天然多的是人慷慨解囊。再来就是,父亲虽行的是功德,也需防着一桩,那就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坐在奔驰的马车上,车外,雨声如注。兰溪望着坐在劈面的三老爷,见他低头皱眉深思着,兰溪也温馨地没有言语。实在早在被三老爷带着上了马车时,她已模糊明白了甚么,这个时候也无需去问,她想着,事关严峻,哪怕三老爷当真有所定夺,这个时候,怕也另有很多细节需求假想。
兰溪一听,不觉一喜,只是转眼却又愁了起来,“这疏浚河道与加固堤坝都并非易事,如果未到雨季还好,现在却已经下起雨来,并且,父亲行此事,难保不会遭受诸多阻力。”
兰溪一边看着自家师父行动纯熟而文雅地洗着茶,一边笑道,“师父这上好的雨前龙井本日倒总算舍得拿出来给我喝了。”
陆詹沉吟着点点头,“合该如此。既是决定要动,那么宜早不宜迟。”
这是在问兰溪的定见。这些年,虽说三老爷一向对兰溪非常看重,但如本日普通,关于这般大事也将兰溪拉了一道,还扣问她的定见,倒是头一遭。但兰溪却很有两分迟疑,“父亲,这毕竟是大事,你当真决定了么?如果……如果这雨并不如我所言……那到时…….”
“我从这儿归去,便动手安排。”三老爷点头,而后,目光转向兰溪,道,“阿卿有甚么设法?这里只要为父与你师父,并无外人,但言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