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一边接过帕子擦汗,一边略松了口气,但话语间却还是有些烦躁,“说是下雨,也不晓得几时才下。前两天看着都说要下了,成果倒是一滴也没有。”
兰溪到了外书房的时候,陆詹正摇着折扇,喊着热,一看兰溪,便一脸得救了的神采,道,“丫头快些来,就等着你这凉茶了。”
这话说得陆詹喉咙一紧,含着那糕点,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甚么,旁人但是一概听不清的,末端,他狠狠扫了一下低头忍笑的兰栋,劈手夺过一杯凉茶,咕噜噜喝了个洁净,风凉一起从喉间滑下肺腑,仿佛也冲淡了些许心中的烦躁,陆詹不由松了口气。
“这鬼气候,也太热了吧。这么走一趟,我都快跟外边儿的花草一样蔫了。”流烟进了屋子,便不由喘上一口气道,抬手一抹,满手的汗。
这一日,刚好接到宋芸芸从都城捎来的信,信中絮干脆叨说了很多家常的琐事,诸如本日她哪个姐妹穿了身甚么样的衣裳,她非常恋慕,哪一回的诗会上,阿谁夺了魁的闺秀必定是作弊了的,都城哪家又闹了笑话,固然死力捂着,但是还是没能捂住,漏了风,到最后,便是满纸的思念,只盼着兰溪早日返京。
“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方才外院书房里的小厮来传话,说是先生来了,老爷说前几日在太太房里喝的凉茶不错,让备些送去,倒是不晓得那凉茶原是女人房里来的。这不,太太便让奴婢到女人这儿讨要来了。”
陆詹听罢,倒是笑了,“这如何不是好的?人生四大乐事之一,久旱逢甘霖,莫非还不算是功德?”
兰溪听罢,倒是一喜。师父来了?并且这会儿就在父亲书房里呐?这可不就是那打盹便遇着枕头了?当下便笑道,“那但是巧了,本日不但是凉茶,我这儿花儿还煮了绿豆汤,最是清热解暑不过的,另有些水晶糕,就不劳姐姐了,我恰好有些事儿要就教先生,便有我送去吧。”
自三月间,耿熙吾返来的阿谁早晨,那一场不期而至的夜雨以后,全部湖州周边,乃至是江浙境内,都再式微过半滴的雨。****的艳阳高照晒得地里庄稼蔫了,河面下落了好些,就是人也越来越烦躁,兰溪的屋里早已放了冰,但如许的气候,一日晒过一日,****盼着雨,****落空,再多的冰,也凉却不了民气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