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然。”耿熙吾垂首应道,“我去一趟三柳巷,世叔快些交代了阿洵,就说一个时候后,我在东城门等他。”话落,耿熙吾便辞了兰三老爷父女俩,快步出了书房。房外,雨声如注,兰溪从窗口见着他又撑了那把不过半干的伞,又仓促没入雨幕当中,成了一抹淡色的绰约。
兰三老爷倒是能了解得很,当下便也不再强留,点头应道,“那你自去忙吧!你忙的是闲事,你叔母又岂会见怪。得了空,到家里来坐坐,便是好的。”
见兰三老爷这般作态,耿熙吾便晓得他是情愿的,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世叔若要说谢的话,那就是见外了,我自来将阿洵当作自家的兄弟,他的出息,我天然放在心上。”
兰三老爷底子没有推测耿熙吾说的会是这个,究竟上,他底子没有想到这个。刚听耿熙吾提起话茬,他便不由一怔,越听神采便越色冲动,听到最后,更是拍案而起,忧色毕露道,“放心!阿洵那傻小子如果有你带携着,我哪儿另有甚么不放心?”话落,更是绕过了黄花梨大案,走到耿熙吾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这个好孩子,难为你还想着他。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竟没有想到,如果洵哥儿今后的出息有了下落,世叔定好好谢你。”
兰三老爷却兴趣极高,抚掌而笑,大声道,“来人,快去叫了六爷来。”回过甚,却见兰溪神采有些奇特地看着他,他不由笑道,“你这丫头,做甚么这般看着父亲?”
耿熙吾天然没有不该的理。
兰三老爷便呵呵笑了,“好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但即便是自家兄弟,阿洵也得跟你伸谢,你替我带携他,他如有甚么不对的,你固然骂固然束。”
“料想当中。”兰三老爷扯了扯唇角,眸色幽深,“也罢了,这两百人总算聊胜于无,起码有了这两百人,有些事情行起来就多了个名正言顺。只是……”兰三老爷望了耿熙吾一眼,“他将这事派给了你,这倒是算计得好。”
“只怕这回,他是人算不如天年了。”耿熙吾冷酷着嗓音应道。
耿熙吾悄悄瞥过,冷酷的眸底便很快地掠过一抹笑意,面上倒是神采果断道,“不了,本日时候仓猝,我还要去一趟师父那边,有些事要就教,并且,这件事既然说定了,我也想着早些把事情安排下去。便请世叔代我向叔母告声罪,待得忙过了这一阵,我定到叔母跟前,听凭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