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般诚意相邀,不敢不来。”帐幔后响起一把娇柔的嗓音,一袭暗色披风裹袭着的身影缓缓从重重帐幔后吁步而来,低垂的风帽讳饰了大半的面庞,唯独暴露一双红唇,映托着乌黑到几近透明的肤色,鲜艳到有两分妖异。
“母亲,你怎会在此?”朝着太后行了个礼,靖北侯与贤妃几近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贤妃的目光似是含着兴味,自这面沉如水的父子二人身上缓缓移过,转而落在他们身后时,眉心倒是不悦地一蹙,道,“如何?岳青芜不敢来了?”
贤妃见状嘲笑,眸子半眯,迸射出两丝恨意,“事到现在,还需遮讳饰掩,装模作样?”
兰溪因着内心稀有,倒也不是太惊奇。
撩开重重帐幔,低低的咳嗽声终究近在天涯,抬眼间,龙榻就在垂下的这厚重的帷幕以后,耿熙吾倒是一眼就瞥见了站在龙榻外下首角落处,已是大腹便便的兰溪。一别,已是数月,他离京往北关去时,阿卿不太小腹微拢,可现在,本是纤细面条的身材已是全然变了形,但是这都无碍于耿熙吾眼中一刹时窜起的狂喜。那一刻,他全然忘了现下的景况,忘了这殿中其他的人,下认识地便朝着她迈开步子而去。
事光临头,兰溪这颗心反倒是沉寂了下来,说到底,本日她不过是做一个看客,哪怕是秦妈妈、七月和长柔三个尽数被贤妃姿势倔强地锁在了漱玉宫中,哪怕是身边扶着她的人变成了阿谁低眉扎眼的妙竹,哪怕是借着袖子的讳饰,兰溪再清楚不过地感遭到那把抵在腰后的匕首,兰溪这个时候,却也没有太怕的感受。给了兰三老爷一个带有安抚的眼神,她跟着贤妃,进了殿内。
一是挡在他面前的,靖北侯的手,二是兰溪往他望来时微浅笑着,沉寂安闲的脸,另有她腰后,那把特地现于面前,让他瞥见的银亮匕首。
“够了,你们!”一声喝令,俄然自帐幔以后传来,在场的耿家人,却俱是面色一变。当中,以靖北侯喝贤妃兄妹二报酬最。
“静娴。”这一声,出自岳青芜,很安静,没有半分情感的起伏,一如她此时看着她,目光也是没有半分的闪动,“你晓得的,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而你,就是因为你口中,你情愿信赖的这个本相,恨了我二十年。我们是亲人,静娴……你何必?”
可只一瞬,他的脚步便是僵住了。
兰溪倒是目光暗闪,偷瞥了一眼太后。心想道,这姜公然还是老的辣。
“本侯又何尝想到,本侯的亲mm,却会挟持了本身身怀六甲的侄儿媳妇,来威胁我?”靖北侯一样是冷冰冰地还以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