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西郊大营除了耿世子的亲信前锋营被魏成军以保卫虎帐的借口留下,其他皆被拉入叛军阵营。也幸亏魏成军怕发难之前,动静太大,不敢轻举妄动,才留了前锋营的活口,不然,本日,耿世子无兵回援,那也难挽颓势。”
太后正站在殿门口张望,即便明知,甚么也没法看到。
“耿卿那里话?本日朕与母后得以出险,都是仰仗耿卿。耿卿何来罪?只要功!”真武帝穿戴整齐,勉强靠坐于龙椅之上,偏生一番话说得有气有力,阳光从耿熙吾身后投射而进,照在真武帝脸上,倒是毫无赤色的惨白。
耿熙吾朝着身后一挥手,一众侍卫不一会儿便将捆了个健壮的安王与贾骥一并押了上来。
“是……陈统领?”这声音,让太后与真武帝二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来人不是安王的人,而是禁卫军统领,太后娘家的侄孙,陈统领,是自家人。
“你这个孝子!朕自问待你不薄,你身为人子,竟生了弑父篡位之心,的确是大逆不道。”真武帝指着安王便是一阵怒骂,哪儿晓得,刚骂完,便是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便是要命地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永不会停普通。
“母后,如何没有声音了?”躺卧病榻之上,一整夜都昏昏沉沉的真武帝这一刻倒是满脸的错愕惨白,如许的温馨,让他实在是忐忑不安,不晓得,温馨的背后,等候他的,到底是谁输谁赢。
“圣上,息怒啊!”太后赶紧给真武帝顺着背,边上常公公已是赶紧捧了茶来,奉侍着真武帝服下。
太后深深看他,神采庞大莫名,半晌后,太后才感喟道,“四郎……你这孩子自来是个忠孝的,你向来没有让哀家绝望。但愿今后,也是一样。”
真武帝咬了咬牙,“将人押出去吧!”
“耿世子?”真武帝震惊莫名,继而便是满目标庞大,“但是四郎返来了?”
太后天然没有二话,赶紧上了前来。耿熙吾那里会让太后扶他?太后不过方才伸手,他已赶紧谢恩站起。
安王倒是笑了起来,刚开端只是诘诘的低声怪笑,倒是一声比一声大,不一会儿,那笑声,竟是响彻了空旷的大殿,让人听得心中顿时不舒畅起来。
这么看来,应是安然了。一颗心,落到了实处,真武帝终究有了心机体贴内里的战况,“内里如何了?”
“前锋营不过三千兵马,怕也是与两万叛军难以对抗,陈统领,可要先护着圣上分开?”太后皱眉道。
真武帝与太后对望一眼,不知这一刻,是该喜,还是该忧,只得将满腹心境尽数压在了眸底。
听得真武帝的问话,她回过甚来,脸上却还是平静的,“圣上,安王与贾家谋逆,行的乃是有违大道之事,天理难容。圣上乃是真龙天子,为父为君,自有忠臣良将相护,定然会化险为夷。”
“父皇,你自问待儿臣不薄,但是儿臣却从未感觉父皇对我公允过。儿臣身为嫡长,这储君之位,本该就是儿臣的。儿臣幼时,父皇推说早立储君,于朝政无益,到得儿臣大了,父皇又有了别的借口,迟迟悬而不决。儿臣即便是个傻子,也看明白了,父皇是从始至终,底子不想将皇位传给儿臣。就是如许,父皇感觉,你对儿臣公允吗?儿臣到底做错了甚么?身为你的嫡宗子,却不能担当你的皇位?”说到最后,安王的神采已是有些狰狞,一双眼,被愤懑冲得血红,映托着他脸上那道自左眼角一起划到右耳根,方才结痂的伤疤,森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