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一听老太太这是松了口,当下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应是。然后叮咛了婆子和丫头,扶好了“喝多了”的二太太,一行人带着从未有过的孔殷,的确是一起小跑着离了松泉院。
且说二老爷因二太太这番行动,感觉愈发没脸,内心更是火起,抬起手就要再号召二太太一巴掌。
兰溪带着秦妈妈和流烟回了娴雅苑,一边走一边叮咛流烟道,“去找枕月拿钥匙开了库房,看看另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材,如果没有,明日一早,让奶娘拿了银子到外边儿药房去买一些,再备上些补品,明日你亲身给富妈妈送去,请她务必好好养着。”
现在到除服,仍另有三月不足,二太太是二房的当家祖母,禁足三月,意味着也不能当家理事,要交出三房中馈之权,这个奖惩不成谓不重。如果换了常日,二太太定然不依,但本日也不知是后知后觉到自个儿确切闹过了,还是因着那一巴掌,有些怵了二老爷,听得二老爷这番话,固然面有不甘,竟可贵地没有吱声。
二太太却像是被二老爷又抬起来的巴掌吓住了,竟然白了脸,张着嘴,忘了哭。
老太太一脸倦极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现在也老了,没得还要插手管到儿子媳妇儿的房里。管很多了,只会招人嫌。本日之事,全由我罚滟姐儿禁足而起,如果你也感觉这滟姐儿我罚得重了,你固然放了她出来便是,我这老婆子绝对没有二话!”
二老爷见吓住了二太太,再看老太太神采略略和缓,不由自主稍稍松了一口气,续道,“母亲,这王氏本日虽在母亲跟前猖獗了,但母亲大人大量,看在几个哥儿、姐儿的面上,念在她这些年为我们兰家开枝散叶,本日又是多喝了些,心疼女儿,不过是情之所至的份儿上,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儿子这回定然重重地罚她!”话落,他也不等老太太有所反应,便先发制人道,“王氏,自本日起,你便禁足房中,日日誊写我兰氏祖训,直到除服以后,如果你知错了,母亲也同意了,才可出来行走!”
老太太听罢宝簪的回话,也顾不得富妈妈一个劲儿地说甚么老奴无事,只是沉默地坐在富妈妈床畔很久,这才感喟着分开。
兰溪挑眉,见秦妈妈的行动,便知她定然有话要说,公然,秦妈妈走到她跟前,堪堪站定,便道,“女人,本日之事,有些古怪!”
待得人都走了,老太太便让宝瓶扶了,从速去了富妈妈房里。方才已经请了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断了一根肋骨,扭伤了腰,背后也有几处伤害,虽无大碍,但富妈妈毕竟上了年纪,这伤好起来也不如年青人利索,需得好好将养,只怕是这个年也得躺在床上过了。
秦妈妈则一起跟着兰溪进到屋里,末端,还亲身反手关上了房门,这才走到兰溪跟前。
“是。”流烟应是,然后便快步出去寻枕月去了。
二房的人一走,老太太便摆动手道乏,其他几房人便也都见机地纷繁告别拜别。
老太太被宝瓶扶着站在上座边儿上冷眼看着这出闹剧,面色从稍早的肝火中沉淀下来,黑沉得短长,却终是在二老爷再抬起手要打时,开口制止道,“行了!老二,我们兰府向来诗礼传家,你媳妇儿本日酒气上头,确切闹得过了些,可我们家也没有男人打女人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