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很有些哭笑不得,却因着兰沁的这句提示,那些尘封在影象深处多年,竟垂垂淡忘的回想,又顷刻间在脑海中清楚如昨起来。
相国寺,与其他香火畅旺,盛名在外的寺庙一样,坐落在清幽雅静的山间。
“这树看着跟灵台寺那棵差未几粗,怎的却没有那些都雅的红飘带呀?”兰沁在边上看了半天,俄然皱眉道。
相国寺内景色不错,因建寺时久,寺中林木都很有些年初,又传闻灵气充分,当真算得上是古木参天,翠意幽幽。只是现在是夏季,即便是长青的松柏也没有了昔日的活力,但却平增了两分古朴清幽。传闻寺中有一棵两百多年的银杏,兰溪有些猎奇,便领了兰沁去看。到了处所,公然瞧见一处石栏围起的空位里,一棵细弱的大树枝桠横生,姿势却很有两分清雅,很有两分经年的风霜傲骨,只是现在时节不对,如果暮秋,还能看黄金落满地的无双景色倒是不错。
“我是夸你变标致了,好不好?难不成这标致话,你还不肯意听了么?”宋芸芸佯怒般横了兰溪一眼。
许是这山中果然有所谓的灵气,或许是因着去了苦衷,兰溪本日感觉神清气爽得很。天气一点点亮了起来,晨风夹带着山间特有的冷冽劈面而来,一阵悠远空寂的晨钟声传来,又在山间回荡,兰溪便感觉心中的灰尘被尽数涤净了普通,顷刻间,只感觉心房透亮。
“溪姐儿!”一声欢乐的呼喊在身后响起,兰溪回过甚,瞧见数步开外之处,熟谙而陌生的少女,一袭鹅黄,美丽娇憨,鹅蛋脸白里透红,一双眼流转着生机的神采,望着她,笑得欣喜畅怀。
兰溪一愣,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抬眼往那棵银杏树看去,再一瞧兰沁小脸微皱,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由感觉风趣,笑道,“你还记得灵台寺那棵树?”当时兰沁不过六岁,如果不记得,也是有的。何况,印象中,她们也只去过那么一次才是。
兰溪却半点儿没有将她的佯怒放在心上,将宋芸芸打量了个一回,见她穿的恰是本身送的那套衣裙,心中便不由一阵熨帖,笑道,“若说变标致了,我们宋家三女人才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都雅了。”
没想到不但记得,还记得清楚得很呢,不过这语气,这神采,如何听着,仿佛有些为本身有个如许的姐姐,惭愧不已的意义?兰溪不乐意了,回过甚举起手便赏了兰沁一个脑瓜崩儿,“小丫头,你搞清楚了,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姐姐,胳膊肘别老往外拐,谨慎我不认你这个mm。”
现在的兰沁,已非畴前阿谁怯生生像只小兔子的小女人了,反而有些像畴前的兰溪,刁钻且伶牙俐齿。
昂首望着头顶的树梢,便想起了灵台寺那棵挂满红丝带的姻缘树,想起了这一世,头一回的相遇,那实在算不得夸姣,可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内心甜甜的。本日,又是腊八,转眼,竟已过了这么些年了,他从少年长成了顶天登时的男人,而她也从小胖墩儿,变成了窈窕少女。
“哪儿有那么夸大?你也变了好些,但我还是认得你是宋芸芸。”兰溪嘴角也是情不自禁的上弯,宋芸芸果然还如畴前普通坦白敬爱,这些年,她们虽南北一方,但常有手札来往,并不觉有多少隔阂,不过两句话,本有的拘束便一点点的消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