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皇后的神采有一瞬的讪讪,“这不是在母后这里么?”沈氏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这还不是迟早的事么?太后何尝不是心知肚明,不然又怎会同意相看新任的安王妃呢?
贾皇后的神采乍青乍白,不太都雅。
“慎言。”太后怒声呵叱道,“现在沈氏可还活着呢!”就一口一个后妻的,如果让人听去了,如何想?
听太后这话的意义,就是不附和选兰府的五女人了?贾皇后心中一急,张口还想说些甚么,却见太后闭了眼,抬起手摇摆了两下,道,“哀家有些乏了,你先归去吧!”这是不肯再谈的意义。
“家世天然是没得挑,样貌也还过得去,但是哀家感觉……不太合适。”太后享用的闭着眼,轻吐的话语不见颠簸。
送完了贾家几位夫人和女人分开,红罗端着掌事宫女的仪态往回走,到得殿外,却见窦公公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的步子微顿,继而一转,不再入殿,而是和窦公公一左一右,守在了大殿门口。
太后蓦地睁目,嘴角一扯,“即便是再不搭调的性子,只要她是兰景芝的女儿,你也不会道一句不好吧?”
太后就这么悄悄看着那幅画,不动不言,仿佛成了一尊雕像,泥塑、班驳。好久以后,她才感喟道,“你们兰家的女儿,又一次成了哀家的困难,这回,可该如何办才好?”(未完待续。)
贾皇后的目光微闪,瑰色唇微弯,“母后感觉如何?”太后不姓贾,太后出自沅陵陈家,而贾皇后的母亲刚好也姓陈,与太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太后是贾皇后的亲姨母,血缘嫡亲。
贾皇后心机百转,哪怕心中不甘不肯,也不得不平膝施礼,而后退下。
太后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反身合上门,抬开端望着墙上一幅展开的画卷,宜山秋行图,与兰府收藏的那幅乍一看类似,却有纤细的不同,但都是真品,皆是出自兰溪那位惊才绝艳的二叔祖之手。
待得脚步声一步步在空旷的殿内反响,一点点远了,直到出了大殿,太后才展开眼来,张眼望着除了她,已空无一人的大殿,无声的感喟。不一会儿,轻巧的脚步声近,一轻柔、一妥当,恰是方才守在殿外的窦公公和红罗二人。
太后沉吟着,开了口,“你方才果然瞧见了屿哥儿和兰家的五女人在湖边相谈甚欢?”这话问的是红罗,虽说秦妈妈话中有话,摆明要独处,红罗应了,但太后让她一个寿安宫的掌事宫女亲身服侍着兰五女人,天然有她的企图,红罗可不敢私行分开,不过是找了埋没的处所守着罢了,是以便也瞧见了赵屿和兰溪的巧遇,并且一返来,便已在太后耳边悄悄回禀过了。
太后毕竟上了年纪,端坐了几个时候,现在感觉有些疲惫,斜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抬手按揉着额角。一双手从她身后探出,代替她缓缓推揉起来,那是一双保养恰当的手,指腹柔滑,不见茧,却只怕下了一番工夫,伎俩纯熟,力道不大不小方才好。跟着那双手的缓缓推揉,太后本来另有些紧皱的眉心一点点伸展开来,“你果然看好了兰家的阿谁孩子?”
他们二人步上白玉石阶,来到太后所坐的矮榻近前,一个扶着太后躺下,另一个已取来的薄毯为太后盖上。
按揉在鬓角的手指倒是一顿,贾皇前面上的笑容一僵,半晌后才目光明灭着问道,“为甚么?固然那孩子性子是有些弱,不过皇儿本性本就好强,寻个和顺灵巧的也并无甚么,恰好小伉俪俩可有商有量,琴瑟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