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无星无月,轻风细雨,沁骨的寒。两道身影恍若与暗夜融为了一体,悄无声气地避过了四周的暗哨和眼睛,出了方府的别院,往杭州城的别的一端纵身而去。
方伟业见了,便不由目光微闪,视野极快地在四周逡巡了一下,而后回到耿熙吾面上,哈哈笑道,“你这果然是走了困,睡不着?还是我这别院粗陋,让你不风俗了?”
方伟业面上的笑便愈发扩大了,“无事,只是来看看你。”
贾府的侧门被人从里拉开,呼啦啦跑出一群人来,身后,大跨步跟着面色乌青的贾骐,厉声喝道,“给我拿下!存亡非论。”
“幸亏爷机灵,总算躲畴昔了,只是他们只怕内心却不会祛疑,可爱我们连那人是谁也全无眉目,偏还要替他背了那黑锅。”
门,轻启。屋中没有火盆,耿熙吾是习武之人,即便是身上有伤,也并不畏冷,方伟业,天然也是一样。屋内八仙桌边,独坐一人,见他们进门,便缓缓站起,一袭家常的衣裳,肩披外衫,并未如同白日里普通束发,头发半散着,果然是一副已经睡下又临时起家的模样。
夜已深,方府别院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乍然敲响,一声声,短促而清脆,在寂静的暗夜里听上去既觉高耸,也感阵阵心惊。
耿熙吾扯了扯唇角,“大人那里话,真是折煞卑职了。卑职是个闲不住的,现在养伤无所事事,反而日夜倒置了,倒是大人,这个时候,如何过来了?”
到得近前,配房门,悄悄开启,长风稳步而出,拱手作揖道,“方大人,内里请。”
长风眉峰一挑,“莫非他也是冲着账簿而来?”一样的目标,究竟是友是敌?耿熙吾没有答复,但长风晓得,他也是一样的设法。“不知他到手没有。”
耿熙吾面巾外的双眸精光闪掠,点了点头,“看这功法技艺,确切是他。”目光又掠过火线缠斗的人群望向火光闪烁处,“看方位,着火的处所应当恰是贾骐的书房。”
耿熙吾倒是目光一闪,扯了长风,道,“走!”
果然只是来看看罢了。说了一番话,续了半盏茶,方伟业便如来时普通,又仓促而去。
“爷,是那人吗?”躲在暗处的两人恰是趁夜而来的耿熙吾与长风二人,而火线燃起火光的宅院,恰是他们本日筹办来拜访的贾府,但是,他们仿佛来晚了一步,现在,只能做了看客。看了一会儿,长风便低声问道,火线那道被围困的身影竟与前些光阴,千钧一发之际,助了耿熙吾一臂之力的奥秘人极其神似。
耿熙吾单手背负身后,手指悄悄转握起来,半垂的眼睑粉饰了眸中的深沉,局势,仿佛愈发庞大了。这当中,到底另有谁,插了一手?那奥秘人,究竟是谁的手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