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保住了命,接下来就是究查任务了。玉茗腹中胎儿月份尚浅,一碗普通的打胎药是不会形成这般存亡一线的局面的,以是这当中必定有蹊跷。公然,这大夫一看药碗当中的残药,便道当中有大量红花,这不是要打胎,的确是要一尸两命,用心之毒,可见一斑。
大夫抹了一把汗,三老爷和三太太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天然留不得,但闹出性命来却又另当别论。
昨夜三太太和三老爷筹议安妥了,本日朝晨便着人煎了一碗打胎药给玉茗送去。固然不是林妈妈亲身送的,却也叫了三太太身边叫梅清的,随煎药的小丫头一同去了知梧轩,务需求亲眼盯着玉茗将那碗药喝下肚去。
兰溪见这事这般闭幕,不由松了一口气。边上流烟跟着主子旁观,仍觉云里雾里,“女人,老爷这般行事,究竟为何?他对太太,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勉强责备,如泣如诉,三老爷听得额角直抽抽。如果之前,三老爷说不准便也信了,三太太惯常爱妒忌,他是晓得的。但现在玉茗这一桩,倘若她当真要这般做,却又何必与他筹议?再说,这玉茗也算不得得宠,撤除她腹中胎儿便是,三太太又何至于连一个不那么受宠的通房丫头也算计在内?再来,三太太今早没有半分怨色,心甘甘心饮下那一盏避子汤,足见她当至心系他的出息,又怎会决计将此事闹大,留下话柄?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事若传到外边儿,那便是把捏在旁人手里明晃晃的刀,三太太,不会这么蠢。
世人皆觉得三老爷刚才那番作态,哪怕不会彻查到底,也定然会与三太太有一番龃龉。谁知,傍晚时,那玉茗却被送回了她娘老子在的庄子,一同被送去的另有三百两银子并一些布匹、金饰。三日以后,二管家几年前死了老婆的儿子上门给玉茗提了亲,两家定在府中除服后的四月初六办婚事。第二个月,玉茗的妹子悄无声气进了府,顶替了玉茗的位置,仍留在知梧轩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