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点点头,她倒是不担忧于南星会治不好太后。毕竟于南星的医术那是有目共睹,即便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安王妃不也被他从鬼门关拉了返来么?何况,宿世,太后的喉痈之症本也就是他治好的,这一点,总不会有错。
兰溪在看着一身衣裳,暗自思忖着时,一向锁着眉,在马车前去返踱着步,神采有些焦灼的耿熙吾也终究瞥见了她。眸子一亮,眉心随之一松,便是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马车倒不至于让她忘了思虑,最主如果因着马车边上的人。
这一身行头,与之前那一身玄色暗红丝线绣的,都是她还在备嫁时,抽暇给他做的,没成想,倒还算称身。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是本身做的,她总感觉他穿戴本身给他做的衣裳,老是显得特别精力。内心一动,她想着,本身现在摆布无事,倒不如过两日,去一趟斑斓庄,选两个尺头,再给他做几身。这天看着就要热了,他又爱出汗,得做些清爽风凉的夏衫才好。并且,早前没见过他穿亮色的衣裳,以是之前那两身衣服都是按着他一贯的爱好来做的,直到他们结婚那日,兰溪见他一身红,却也是都雅得很,或许这回就尝试着给他做几身亮色的衣裳好了,她做的,他应当会穿的吧?
兰溪真感觉本身是想多了,说不定还真都是偶合。不然,月嫔既然打通了那寿安宫中的小宫女,又特地等在她出宫必经的路上,必定是有要事。但是,到了最后,月嫔推说累了,起家走了时,她们也都只是坐着闲话家常,说了一些无关紧急的事。
兰溪心中疑虑,但这满腹的疑虑在出了内宫门时,便尽数被抛在了脑后。
宫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华盖簪缨,有着靖北侯府的徽记,一头极是凶悍的雄狮。兰溪进宫时虽是太后派了马车接的,但耿老夫人还是派了自家的马车随后跟了上来,一向候在宫门外,等着接她回府。
一抬眼,却见着耿熙吾目光幽深地望着她,兰溪不知为何,有些发怵,又捏起一颗樱桃,往他唇边送,“你也吃一颗,很甜的。”
听罢她说完本日进宫的委曲,耿熙吾目光微闪,嘴角噙了一丝笑,却还算欢乐,“于大夫医术好,又有一颗医者仁心,如果这回果然治好了太后,那也算是他的造化。”没有说出口的是,于南星与兰溪,与兰家,乃至与他都有渊源,如果果然能得了太后的赏识,进而再有些别的生长,对于他们来讲,都是天大的功德。
马车边正有人踱着步,一袭玄色银线绣云海翻涌的直裰,腰间缀以墨玉腰带,上面一枚白玉镂空双鹤衔环佩,用石青色的丝线打了个精美但却并不繁复的络子,垂挂在腰间,跟着他来回的踱步,那同色的流苏也有节拍地一摇一晃。
抛开这个不提,兰溪转而想到其他,“你方才说送我归去,你不回府么?还要上哪儿去?”兰溪这话倒是没有半点儿诘责的意义,纯属体贴罢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捏了颗樱桃,往嘴里放。
“你如何来了?”兰溪微浅笑,渗着甜,一出宫门就瞥见了他,内心倒还挺受用的。
耿熙吾笑了,微勾薄唇,暗夜深海般的眸子半眯,悠荡着两汪星光,淡淡情动的虎魄色,深深望着她,他似回味普通舔了舔唇,嗓音沙哑中渗入了深深的魅惑,“是很甜。”
内宫门内正走出两道身影,那丫环打扮的抬眼望着远去的马车,难掩歆羡隧道,“早就传闻靖北侯世子最是个端方严厉的,倒是不想,对他夫人竟那般体贴,竟专门等在这儿。”话落口,她才蓦地惊觉本身说错了话,神采刹时惨白,赶紧迭声喊道,“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