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葫芦,葫芦取其谐音,乃为福禄之意,加上之前这一番话,足见陆詹用心。因而,兰溪不由微微动容了,这个师父不但是嘴上说说罢了,是当真将她当作了徒儿对待。“徒儿多谢师父了。”
供桌已摆好,三牲果礼,香烛齐备。陆詹与兰溪依古礼敬告六合,三拜立约,敬茶成礼。待得兰溪跪于陆詹跟前,奉上那一盏热茶,道上那一句,“师父,请喝茶。”时,陆詹的嘴角止不住地一再咧开。
当下接了茶喝了一口,迭声地一串“乖!”,而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紫檀木镶八宝螺钿的盒子,递给兰溪道,“为师出门在外,也没有带甚么东西,这个物件儿是为师随身之物,在风水洞居养过,为师也戴了好些年初,比那些在庙里道观里求来的安然符不知强上多少倍,本日给了你,算作为师的一片情意,望能保你一世安然康泰。”
翌日已是腊月二十九,倒果然如同陆詹所言,不必去看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也是个黄道谷旦。昨夜事情必然下以后,三老爷便如之前承诺普通做通了老太太和三太太两处的事情,本日婆媳两都高欢畅兴地来插手了兰溪的拜师礼。
耿熙吾又沉默半晌,而后俄然转过了身,朝着兰府一世人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倒是让老太太几人皆是一惊,赶紧急将人扶起,他倒是执意拜下,“诸位长辈千万不要推让,还请受上四郎这一礼。今后,山高水远,四郎不在师父身边,就还要劳烦各位多多照看我师父了。”语毕,旋过身,又是朝着兰溪处深深俯下,“有劳师妹多多操心。”
陆詹不由笑道,“好了,别像个离不开娘的孩子普通!你长大了,该学会担负,该学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再说了,为师教了你这么些年,现在既然收了你师妹,也得好生教她几年才公允,不是么?你师妹是个女孩儿,天然比不得你,为师若带着她到处驰驱,风餐露宿,只怕老太太和三太太就得找为师冒死了。再说了,走了这么些年,为师也有些累了,干脆便歇上一歇,也好好保养身子。”
见到那葫芦,兰溪还好,只觉这玉可当真是块好玉,但耿熙吾在见到那只玉葫芦时,目光中极快地掠过一抹惊奇,皱了眉,如有所思地望了陆詹一眼。
“是。”兰溪应道,一日为师,毕生为父,既拜了师,她自会从本日起,便视陆詹为父,视耿四为兄。
兰溪可一向没健忘要跟现在本身这个师兄打好干系的,当下二话不说便拜了下去,脆声唤道,“师兄。”
陆詹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手拉住一个,道,“为师并无后代,你们二人既称我一声‘师父’,为师便会视你二报酬亲生后代。而你们,也需求如同骨肉血亲,守望互助。”
陆詹将兰溪自地上扶起,笑道,“为师听你父亲说,你有了乳名,唤作‘阿卿’,为师今后便也随他们唤你一声‘阿卿’了,可好?”
兰溪的拜师礼因着师徒两人达成了分歧,对外坦白师徒身份,现在天然不好大张旗鼓。因而,非常低调地就设在了知梧轩的花厅当中,在场之人就老太太、三老爷伉俪俩,兰灏、兰洵两兄弟,耿熙吾,再来便是两配角,一师父,一门徒了。
陆詹转头,与三老爷对望一眼,后者目光暗闪,陆詹便笑了,笑得有两分深意,“为师跟着你师妹,你师妹跟着你兰世叔,以是,说到底,他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你不必担忧,放心去做你的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