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你这身子骨,进甚么山啊?我都说了,此归去我只是探探路,即便当真运气好,寻到了,我也不会冒然出来的,你放心吧。”耿熙吾倒是决然回绝了。
“师父、师兄!不消争了!还是让我同师兄同去吧!”兰溪思忖半晌,终是拿定了主张,遂走进屋内,打断了两人争辩。
兰溪眼里,蓦地便有了湿意,但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弯起,这是喜极而泣。回过甚,她寻觅着耿熙吾,目光相触,她满腹的话语却只凝成了一个笑容,师兄,感谢你信我!
“那不就结了?”耿熙吾轻扯唇角,挑起左边的眉梢,“我信你,也不是平空而来,是因为我晓得你值得我信。即便这一回,你猜错了,也没甚么大不了,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赌输了,如此罢了。”
“如果那画洗坏了,却不如我所猜想的,底子没有甚么藏宝图呢?”即便是将画仿造了出来,算是备好了耿熙吾所说的那条后路,但兰溪仍然心中没底,特别是此事确切事关严峻,兰溪真是没法不在乎。
虽说陆詹让兰溪下去歇着,但她哪儿歇得住?自个儿端了个绣墩坐在陆詹边上,屏住呼吸,严峻地看着陆詹谨慎地将那张帛画浸入那盆黄中泛绿的水中,过了一会儿,才取出一把羊毫制成的小刷子,沿着画笔走过的纹路细细地刷着。一点一点,颜料被从画帛上剥落,一点一点,那盆水的色彩变得丰富而浑浊,一点一点,那张画帛被揭去了色采班驳的外套,展暴露实在的表象,固然不再洁白如新,却没有讳饰。
陆詹悄悄看了耿熙吾半晌,那目光似能洞察民气,直看得沉稳若耿熙吾也有了一丝不安闲,陆詹才移开了视野,感喟道,“四郎,你拜我为师已十余载,你感觉,为师对你会连这点儿体味也没有吗?你既然孤注一掷洗了画,这回进山便定是势在必得了。你让为师如何放心得下?”
陆詹沉默了半晌,才又道,“固然有了图,但这藏宝之地只怕脱不开风水阵眼,你对此一窍不通,太伤害了。罢了,还是为师同你走一趟吧。”
“丫头这几日辛苦了,这洗画的活计就交给为师吧!你边儿上该吃吃,该歇歇,明天灶上炖的是鱼头豆腐,还不错,你先去尝一碗,等为师的好动静便是。”陆詹一手包办了活路,看着丫头那张本来另有些圆润的小脸,这些日子下来,竟瘦了好些,那下巴尖得就跟锥子似的,陆詹也不由蹙紧了眉,臭小子不是每日里都在让人炖补汤、送宵夜的么?如何肉还是没补起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