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世人,除了二老爷以外,听罢这一席话,皆是变了神采。
说到厥后,葛姨娘固然惨白肥胖,但却娇媚姣好的面庞因着恨意而狰狞扭曲,话语中的怨毒化为淬了毒的利箭,直刺三太太的心房,不由自主,竟被骇得一个颤抖。但三太太仍觉不甘,张嘴想要为本身回嘴两句,谁知手背上却传来一记轻拍,三太太惊诧转头,望向身边的三老爷。后者没有看她,目光定定望在葛姨娘身上,一只手却携着暖和与果断,紧紧覆在三太太手背之上,三太太只感觉,一种久违的暖和与放心从相触的肌肤直伸展诚意底,方才的肝火与不甘俄然便淡了很多。
屏风后的兰溪眉眼倏抬,电光火石间,忆及那日三老爷对芳姨娘所言,芙姨娘所喝的打胎药是他亲手所赐,不由心中疑虑重重,当年各种,到底有何隐情?
好一会儿后,老太太终究移开了视野,也终究开了口,“翠葛,你是从我房中出去的。当日,我问过你,是你亲口说,你志愿服侍三老爷。这些年来,据我所知,不管是三老爷还是三太太,都并无对你不起,恰好本日却出了这么一桩丑事。你身为女子,不守妇道,身为妾侍,不尊端方,换作旁人家,早就直接堵了你的嘴,往死里打了,偏你另有话说?”
“你用不着挤兑太太,因为此事,她确切不知。”三老爷俄然打断了两个女人的争论,淡然开口。
这话一出,其他人不由屏住呼吸,不吭声了,老太太和三老爷都是蹙眉,倒是三太太不依了,“若我没记错,当日你确切是在我房中喝的人参鸡汤,但那碗鸡汤清楚是厨房煮给我的,不过是因着你怀着身子,轻易饿,彼时你正在我房中存候,刚好饿了,我才顺势将汤给了你喝。可你厥后见红滑胎,不是因着你多食了寒凉之物吗?几时却又与那碗鸡汤有了干系,还怨到了我的头上?”
葛姨娘回以一记嘲笑,“事到现在,太太还用得着藏着掖着么?归正有老爷巴心巴肝地护着,有正室的光环罩着,即便太太承认了是你所为,那又如何?我一个小小的妾侍,莫非还能威胁到太太的职位不成?”
三老爷不睬会葛姨娘的讽刺,仍然冷酷着神采,续道,“当年那碗人参鸡汤中被人下了红花之事,是我命令瞒着太太,太太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