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那么快做甚么?赶着投胎啊!”
“四郎,待会儿你与傅家小子下一局。”陆詹认了输,还顺带夸了傅修耘一句,后者正在暗喜投其所好,有所效果之时,便听得陆詹又道了这么一句。
耿熙吾目光暗闪,嘴角悄悄上扯,道,“阿洵说话向来喜好夸大,我的棋艺也不过尔尔。再说,傅兄既能赢了我师父,必定是深谙此道,反观我这些年,甚少有机遇碰到棋子,怕是有力一战。”
耿熙吾嘴角轻扯了扯,没有说话。
兰溪先是惊诧,而后恍然。如果吃得不敷快,那才是赶着投胎吧?毕竟仇敌可不会等你吃饱了才来打击。师父刚才也说了,哪怕是打斗,也要吃饱了才有力量。
半晌以后,耿熙吾先挪开了视野,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现在厅中已备好了午膳,你我先祭了五脏庙,再来参议。”
傅修耘看了看那师徒俩,如有所思,没成想,这师徒俩的豪情倒非常亲厚。抬起的眼,刚好瞄见兰溪嘴角的浅笑,眉心,便又悄悄攒起。
瞬息间,思路翻搅,下一瞬,他便回身,朝着耿熙吾,一拱手道,“之前便听阿洵说过,耿兄师承先生,棋艺不凡,向来难逢敌手,傅某鄙人,还请耿兄见教。”
这……仿佛是剑拔弩张之势啊!但是……为甚么?兰溪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不得其解,倒是攒起了眉心,然后又转过甚,狠狠瞪向始作俑者,都是这老头儿,没事儿干吗调拨着这两人下棋啊?这清楚不是要下棋,而是要当真脱手的架式啊!
兰溪乐得作壁上观,闲闲看戏,总觉得她已算是能气得师父跳脚的其中妙手了,本日一见,才知她的功力比起师兄实在还是差远了啊!
“参议便是,胜负不敷为重,还请耿兄莫再推让。”傅修耘抬起眼,笑应道。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四目相对,似在冷静较量。
不但是陆詹,就是其别人,包含兰溪在内,也都为耿熙吾用饭的速率而惊奇莫名。哪怕,常日里兰洵用饭也叫一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但比起耿熙吾,那都是……究竟上,他的吃相并不丢脸,仍然保持着自幼铭记在骨子里的教养,轻缓而文雅,题目就在于快,太快了。
“陈腐!你就是陈腐!年纪悄悄的,比我个老头子还死脑筋。”
耿熙吾神采不动,道,“师父,礼不成废。”
耿熙吾仿佛这才发觉不当,放下竹筷,轻声道,“对不住,师父,我风俗了。在西北军中的时候,每小我用饭都是偶然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