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醒酒汤想必也是秦妈妈的秘方,那结果非常不错,不过喝下去盏茶的工夫,兰溪便感觉刚才还似有千斤重的脑袋轻松了起来,又窝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目睹着时候不早了,兰溪干脆起了身。这边枕月、流烟两个忙着服侍她打扮打扮,那边,前两年刚汲引上来,顶替煮雪和听雨缺的铃铛和芳草两个,则忙着筹措起兰溪已经较昔日里晚了好一会儿的早膳。
“如何?这会儿晓得疼了吧?喝酒的时候如何就不晓得节制了?一个女人家竟然这么贪酒,你也没个怕忌?”这话天然出自枕月身后板着一张脸的秦妈妈了。
席间,兰溪贪那花果酒口味清甜,多饮了两杯,却不想,是酒都有后劲。一回娴雅苑,便倒头熟睡,直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透过窗棂筛入房中,轻吻上她的肌肤。她乍然惊醒,一看天气,几乎没从床上惊跳起来,一边撩帐子,一边大声唤道,“枕月、流烟,甚么时候了?如何都不唤醒我?待会儿上学该早退了,先生得罚的。”
枕月缓缓而入,手中捧着托盘,道,“女人,你忘了,本日恰好学中休沐。”
兰溪一想,可不是么?唉!真是睡胡涂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一松,便觉着脑袋刺疼起来,直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寒气。
秦妈妈一见,立马忘了到口的数落,上前道,“定是酒气上了头,这下刻苦头了吧?看女人下回还敢不敢乱来,快些躺下。”一边将人按躺在枕上,一边唤道,“枕月!”
男人们一走,女人们更是放了开来。席间,摆了口味清甜,专为女子所制的花果酒,一时候,你敬我来,我敬你,一时候,推杯换盏,觥筹交叉,欢声笑语,好不热烈,直闹到半夜这才各自散了。
“他在那三柳巷若也能听到我们说甚么,岂不是顺风耳了?若能听到才好,恰好也得想想他这师父如何当的,女人这畴前但是从不喝酒的,现在竟然连酒也会喝了,不是他这酒鬼师父带的还能是谁带的?”
“别的,你伶仃到六爷跟前,就问问他,可还记得‘端方’二字?”兰溪一边姿势文雅,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一边柔缓着嗓音叮咛。流烟低头应是,很快便退了出去,寻了两位爷的小厮说话,又一道出了娴雅苑,往外院回话去了。
兰溪听罢,不美意义地赔笑了两声,“妈妈别恼,我这……我这不是一时欢畅,便多饮了两杯么?下回包管不会了。”
秦妈妈对着如许一张脸可气不起来,板着脸不说一句话,回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