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一进门,三太太便瞪了过来,兰溪悄悄吐了吐兰舌,对着她娘暴露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浅笑,三太太满腔的气便如被扎破了的皮郛,眨眼,便瘪了。
“你还说!你还说!”兰湘当真是又羞又恼,不由分辩动手号召,两人你来我往地挠起了痒痒,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于耳。
这么一来,傅大太太反而有了两分欣喜,也难怪这两年能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过来之前,傅老太太还非常长叹短叹了一番,就怕自家女儿是报喜不报优,毕竟以她畴前的性子,如果能将日子过好了,那才叫奇特呢。
如果换了畴前,只怕另有人逮着这事儿刺上两句。但现在三太太倒是今非昔比了,在这内宅中,三太太是说一不二,现在可没那自讨败兴儿的拿三太太的心尖子开涮。以是,安抚了她娘,兰溪便非常心安理得了。
三太太听罢,冲动了,“这就来了?那……我们往二门处去迎上一迎?”
兰溪心头微暖,笑道,“是啊!知我者,三姐姐是也。三姐姐本日不忙着绣你的嫁衣,怎的也出来凑热烈了?”
兰氏三房现在住的宅子,是三老爷在确认要至湖州任知府后,便派了得用的人先行至湖州购置的。五进的大宅子,住他们一房人,倒算得宽广。秉承着江南园林一贯的邃密,园中造景到处,流水淙淙,但与姑苏府的分歧,这处宅子因着阵势,工匠巧思,倒是比青阳老宅更多了两分天然去雕饰。
三太太也冲动得不能自已,不由自主便红了眼眶,一声泣喊,“大嫂――”姑嫂两个便已走到了一处。当下你看我,我看你,当真是千言万语在心头,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到得正厅,公然,一世人都已候在厅中,就差兰溪一人了。
兰溪忙道,“是mm错了!姐姐饶命啊!最多…….最多待给姐姐添妆的时候,我多添一些,算是给姐姐赔罪了?”
兰湘顷刻羞红了一张脸,佯怒道,“我美意问你,你却笑话我?”
兰溪闻言一僵,扭头瞪向小人儿,现在的兰沁恰是当年兰溪的阿谁年纪,姐妹俩眉宇间很有两分类似,只是与兰溪当时雪团子般玉雪敬爱的模样分歧,即便锦衣玉食的养着,兰沁始终胖不起来,但这些年,在于南星的经心保养下,胎里带出的弱症倒是好了很多,现在已不再动不动就病了。
傅大太太虽说是南边人,但久居都城,已是甚少得见江南园林。一起行来,见园中五步一景,十步一停,不由感慨,江南之繁华邃密。从小长在都城的傅馨怡更是感觉眼睛不敷看普通,虽是没有失态的出声赞叹,但一双眼睛倒是东瞟西瞄,目光收也收不返来。
一年前,兰湘由大伯父保媒,定了礼部尚书吴定洪的次子吴坤为妻,婚期就定在本年十月间。这些日子,兰湘都关在屋里埋头绣嫁衣,说来,兰溪也好些天没有见着她了。
傅大太太打量小姑半晌,见她面色红润,神态平和,当下对劲地点了点头道,“气色不错,看来日子过得非常舒心吧?母亲见你这般,定然欢乐。”
待得转过一座假山,面前豁然开畅。远远便瞧见火线不远处的垂花门前站着很多人,傅大太太当下便冲动起来,不由自主加快了法度。
世人正谈笑着,现在已经嫁了三老爷身边松茗,成了松茗家的婢女仓促而进,道,“太太,三爷身边的福顺来报,说是已经接到了舅太太、表少爷和表蜜斯,正回府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