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兰溪见状,微微拧眉,心想着,本日老头儿怎的说话这般带刺?似是故意针对表哥普通?但昨日,乃至方才,他们都还相谈甚欢。兰溪一度觉得,自家师父是有些喜好表哥的,不然,怎会例外邀他上门?兰溪满心疑虑,当真有些不懂陆詹本日之行事,但这些年,该有长进还是有的,起码现在,兰溪已经很晓得藏拙,也晓得适时的做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陆詹听罢,抚须而笑道,“傅小哥儿该是自谦了吧?你执白,你先请。”
“哥哥,不过输了一局棋罢了,不要紧的。”陆詹和兰溪一走,傅馨怡见傅修耘仍然愣神着,不由出声安抚道,“并且啊,刚才阿谁陆先生说得话非常气人,君子自谦乃是品德,如何到了他嘴里却成了虚假?亏我之前还感觉他这小我非常风趣呢。”想起方才陆詹言语带刺,傅馨怡也不由多了两分怨气,为兄长抱屈道。
兰灏不着陈迹瞪了兰洵一眼,这才轻描淡写道,“是先生的亲传弟子,这棋艺也是得先生真传,现在已与先生旗鼓相称。”
陆詹见罢,笑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你们几个年青人渐渐玩儿着,老夫去厨房看看,待客可不能草率了,做不到宾至如归,如何也得宾主尽欢才好。”笑着挤了挤眼,陆詹回身而去。
“围棋一道便在一个‘围’字上,现在情势,我虽不敢说胜券在握,万无一失,但我占有了上风,先生要凸起去,反败为胜,殊为不易。”傅修耘说得谦善,实则眉眼间埋没的幽光已经泄漏贰心中思路,现在全部棋盘上他可谓把握了全局,斯须间,便可将黑子围死,黑子要反败为胜,何止是殊为不易,几近算是不成能的。
兰灏恨不得掐死了他费事。那边傅修耘却已惊道,“莫不是先生曾输过他这位弟子?”(未完待续。)
兰溪沉默不语,静观其变。傅修耘却觉着额角一紧,有些局促道,“先生,既是如此,请谨慎了。”
“是吗?”陆詹笑对劲味深长,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像是带着万斤重量,倏忽砸向傅修耘心中的笃定,顷刻间,便是不安。
傅修耘挑眉,眼瞧着陆詹望着他的眼神,很有两分评价的神采,心机一动,笑道,“吵嘴之道,我只通一二,先生如有雅兴,我也不敢扫了先生的兴,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还请先内行下包涵啊。”
傅修耘却挑起了眉头,“耿四哥?”
兰灏和兰洵兄弟俩却有些难堪,“是啊,先生说话惯来如此,不过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固然话说得不包涵,但倒是半点儿没有坏心,表弟,表妹千万不要介怀啊。”
“小子,吵嘴之道可在行?不若我俩手谈一局?”饮了一杯茶,说罢了一番闲话,陆詹让人在竹桌上置了棋盘,笑着号召起傅修耘。
“那就多谢先生相让了。”傅修耘拱手称谢,也不推让,在陆詹劈面落了座,从棋盒中取了一颗棋子,夹在两指间,轻落棋盘。
而下一刻,这不安成为了实际。棋盘上,情势斗转。傅修耘死死瞪着,不敢置信,“这……如何能够?”
傅修耘听罢一惊,兰灏的棋艺他是晓得的,毫不在他之下,竟然与陆先生对弈,最好的成绩也是输了三子,那他本日败局,还当真没有甚么幸亏乎的。
“是啊!就连父亲与先生对局,也难有胜的时候。先生的敌手,也就耿四哥了。”兰洵取了桌上果盘中的干果花生,咬得咔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