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微挑了挑眉梢,沉敛着眸色看了兰溪一眼,未置一词。
听罢宝瓶这番话,三太太总算放下了一颗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又不由猎奇起来,来的究竟是何人?
“老太太屋里有客?”三太太笑问。
三太太天然是欣但是往,倒是一边往花厅走,一边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太太有高朋来访吧?传闻还是位小爷,那溪姐儿出来怕是分歧端方吧?”
那边,陆先生倒是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想四郎与五女人起初便有这般渊源!”
只是不知,几时起,这耿熙吾却成了祖母口中的故交子侄了。兰溪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宿世,兰家与耿家有何交集。一个宿世全无交集的人,此生却来了兰氏的青阳祖宅,成了老太太的座上宾,兰溪不免又惊又疑。
母女俩仍在疑虑,那边,宝钏已瞧见了她们,快步走近,行了礼。
正在游移之际,宝瓶仓促而至,“老太太听小丫环回禀说三太太和五女人来了,特命奴婢前来相迎。”
朝晨晨起,兰溪与三太太一道,乘了青帷小轿到松泉院给老太太存候。谁知,刚进垂花门,却见丫环仆妇来往,竟是忙着端茶倒水,送置生果糕点。母女俩一看这步地,不觉对望一眼,这是有客?只是,甚么样的客,会在年关来拜访,并且是这么一大朝晨的,看模样,还甚得老太太看重呢?
腊月二十二,已近小年,年味愈浓。
三太太忙将事情的原委奉告老太太,听罢,老太太忙道,“这天然是得好好感谢的。待会儿滢姐儿和沁姐儿来了,我可得好好说道一回。”
宝瓶长着一颗小巧剔透心的人儿,哪儿有听不出三太太弦外之音的,但也能体味她的苦心和忧愁,毕竟前些日子,刚因着这“端方”二字闹了一出风波。因而,宝瓶笑着安抚道,“如果你们不来,只怕老太太也会派人去请你们来的,这不,已经叮咛下去了,不一会儿,老爷、太太、小爷、女人们都该过来了,您二位不过是来得早了些,巧了两分罢了。”
本来,来人竟是兰溪觉得,此生再不会有所交集的耿熙吾,同业的另有一须发斑白,气度儒雅的老者。相较于那一日不过一身简练的玄衣,本日耿熙吾的打扮却要讲究了很多。因着习武,他本就比同龄人要高上些,一袭黛紫掺银素色杭绸直裰用略深些的丝线绣了流云纹样,腰间用石青色的络子垂挂一枚白玉镂空双鹤佩,固然简练却不简朴,光看那玉佩的成色和水头,便知不是凡品。他仍然没有笑,但不知是不是决计收敛了的原因,较那一日在灵台寺初见时,望之要可亲了很多。
兰溪挑眉,这夸是夸,如何夸得让她这般不得劲儿呢?但是,老太太却非常得劲儿,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小孩子家家的,可当不得先生这般的夸。不过能得先生的夸奖,便已然是她的造化了,溪姐儿,还不快快谢过先生?”
“老太过分谦了!在老夫看来,五女人文静聪明,慧而敏思,今后必定有所造化。”
在兰溪愣神的当下,三太太已经在老太太的引见下,与那老者见了礼。老太太转头,见自家孙女竟然建议了呆,一敛眉心,道,“溪姐儿,还愣着何为?还不来见过陆先生和你耿家哥哥?”
宝钏点头,“是位小爷,从都城来的,传闻是老太太故交子侄,白叟家欢畅坏了。这不,让奴婢们把好吃的,都给端畴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