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假装,回想这些过往,怜雁的眼泪本就止不住。
赵彦清沉默半晌,终究没再和她对峙下去,她说的不错,如故意,探听这些并驳诘事,令他愤怒的说到底还是她疾言厉色的诘责。他淡淡道:“你没有错,只是会丧命罢了。你觉得你这林府家生子的身份,若换了旁人会留你吗?”
再者,她本来时候算得很好,若非赶上了赵彦清,怎会错过下钥的时候?
竟然是为了这个,赵彦清感觉好笑,“回不去就在外头呆一宿,跟着我何为?”
怜雁心下一紧,果然是太打动了呢,如果以露了马脚,她和潜生都没法活了。
怜雁惊了惊,赵彦清这是说今后她还能烧?她原觉得不惩办对她已是极其宽弘大量,还担忧他会不会是以嫌弃她,却未曾想他还会答应她持续做。
说来也好笑,如许的话白日里还是怜雁对赵彦清说的,现在他便还了归去,也不知是老天在作弄她还是赵彦清在作弄她。
也不知今晚是如何了,先前错愕而方寸大乱,现下又口不择言厉声诘责起他来,看赵彦清的模样,已然怒极。怜雁生了悔意,却又不甘,她真的想晓得,为何赵家不顾忠心道义而明哲保身,为何赵彦清弃太子林家于不顾只求他的承平!
怜雁烦恼地咬咬下唇,自发地跪下身来,石板上沁人的寒意透过膝盖向上伸展,叫人遍体生寒。
怜雁道:“侯爷恕罪,奴婢晓得林将军现在已是罪臣,只是主仆一场,奴婢没能给老爷夫人安葬,也只能偷偷烧上一些纸钱,奴婢虽不懂朝堂上的纠葛,只是老爷仁厚,夫人慈爱,奴婢……奴婢实在不忍……”说罢,已是泪眼婆娑。
她的话语,她的举止,仿佛都不是浅显丫环能够对比的。
话说得大逆不道些,在赵彦清归家前,他在边关兵权在握,若要极力保太子,与林家里应外合,并非不成……
当肝火被压抑,脑筋再度腐败后,一种非常又油但是生了。怜雁不过一个丫环,是否对朝堂上的纠葛过分体味了一些?方才她说不懂,可现在看来,清楚是太懂了。
怜雁父母身亡已有近四月,怜雁莫说祭拜,便是下葬都没法,也唯有在这夜深人静时悄悄烧些纸钱祭奠亡灵,且在府中偷烧纸钱又是极其不吉利的,是以乍见赵彦清时,怜雁惶恐失措地站起家道:“奴婢……奴婢在给国公爷烧些纸钱……”
赵彦清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怎的他不管她,就成狼心狗肺了?原想不睬会她独自走开,却在瞥见她尚挂在眼角的泪珠时又感觉于心不忍,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比本身都要小将近十年吧?他还同她计算甚么?
若说白日里撞见是成心,那此番真真是偶合。
念及此,怜雁忿忿然,加上方才同赵彦清对峙,也练就了她的胆量,“奴婢因侯爷担搁了时候,侯爷却将奴婢扔在外头不管,侯爷您知己过得去吗!”虽说她一心想靠近赵彦清得他喜爱,可就是再哑忍再识大抵,她还是是个有脾气的人,且脾气一旦上来了,忍也忍不住。
她低了头,眼圈泛红,莹莹泪光在暗淡的灯笼下显得迷蒙,然挺直的腰背还是奉告了赵彦清她的心有不甘。
许是因为掉了几滴泪,怜雁心有所触,又加上赵彦清此番态度亲和,她一时没忍住,脱口问道:“侯爷当初为何不相帮林家,不帮衬太子?太子巫蛊案本就端倪很多,赵家与林家又是通家之好,侯爷当时兵权在握,为何不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