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远难堪:“侯府的余粮还能撑多久?”
也好得再如何,这侯爷人还是好的,建平侯府在丰州既不巧取也不豪夺,百姓纯粹对付天然灾害便可。
可那句今后再说吧,楼兰倒是会错了意,觉得夫人并无多大兴趣,只是随便翻翻罢了。也是,楼兰心底豁然开阔,夫人初来乍到,想是也看不出来的,来日方长,再好好同夫人说说便是。
洛青婉抿唇笑笑。
……
全然同先前分歧。
……
建平侯府的堆栈倒是大,可见暮年风景非同普通。可现在,光是粮仓都堆不满,若不是洛青婉的嫁奁,这堆栈怕都见底了。
也算开了眼界了。
“侯爷呀,我们走了几十里路,是一起乞食才走到的丰州城,但我们心中只要一个信心,那就是侯爷必定能布施我们……”
阖府高低都晓得楼兰藏粮食,不藏不可,都得败光不成。
现在夫人来了,账册固然还是他拟的,却也有人能够筹议着了。
诏孝帝在位时,建平侯府就已是国中的朱门世族,诏孝帝也要谦逊三分。
好轻易熬到玄月,目睹着就要有收成,成果又逢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大水灾,丰州过半的地盘龟裂,井水干枯,好些地界颗粒无收。本来策画得好好的建平侯府,还希冀本年秋收的粮食勉强过冬,成果各地上供的粮食没盼来,却盼来了一堆来丰州城讨吃食的哀鸿。
故而丰州百姓对建平侯还是恋慕的。
蠢就蠢些吧,可谁让都摊上如许的侯爷了呢?可不蠢谁总发粮啊,想想便也算了,持续推戴建平侯府就对了,百余年了,好歹豪情也根深蒂固了不是?
楼兰早前另有些担忧她看不懂,可见她翻账册的速率, 非用一目十行描述都不为过,心中又诧异得很。
稍许,留了句:“这本子,今后再说吧。”
楼兰惊奇,半晌才反应过来:“瞧我给忘了,夫人,先前忘了给您说。这侯府米粮没有全数都存放在堆栈里。早前每次哀鸿来讨粮,侯爷只要见到堆栈里有多少,便会悉数收回去多少。哀鸿前来讨粮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夫人您也见过,这十个里头怕是混了五个吃白食的。侯府高低这么多人还等着用饭,实在过不去,我就在书房,客房,和厨房等地四下藏了米粮,总够个侯府几日应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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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委宛眸,另有迷惑:“我见堆栈的米粮数量和领用记录,领用账册是对得上,却似是同早前的帐本对不上。”
现在好了,来了位耳根子不软的夫人, 这下可算有救了。便是侯爷脑筋再犯胡涂, 有乾郡这前车之鉴, 再加上夫民气里明镜着, 侯爷也胡涂不到那里去了!
洛青婉也记着了。
实在建平侯府早前也算是燕韩国中首屈一指的朱门,可这些年逐步式微,竟是连普通的官宦人家都比不得了。加上封地丰州地处偏僻,还不时遭遇天灾天灾,轮到盛明远这一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只剩下个妥妥的“僵”字了。
盛明远轻咳两声:“楼兰啊,我们还是开仓济粮吧!”
见了她,才露了一脸笑:“夫人!”
这建平侯府常日里不作威作福,也没有太多存在感。
全部丰州都晓得建平侯盛明远的耳根子软,因而这些个受了灾的,没受灾的,伙同着心中存了幸运的,都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拖家带口来了建平侯府门口哭穷。